“可能不太好吧”汤蓓颜叹了口气,“贾深深前年买房欠了一屁股债,只能卖命工作还款还贷……”
“她老公是吃闲饭的吗?”安如山抱怨。
“你以为任谁都年薪几百万啊?”汤蓓颜道。刚毕业的时候,贾深深开玩笑,说自己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嫁个有钱人当个全职太太,然后不劳而获混吃等死。可事实上,为了生存,她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一个职场强人。谁能料到,拼尽全力奔事业的一个人,竟被工作给吞噬了。
“他们家不是还挺殷实的吗?”安如山问。
“他有个弟弟……父母的家底儿应该全要留给弟弟吧?”汤蓓颜道。
“帮点忙总可以吧?等她过了这个难关,慢慢给他们还也不行吗?”赵熠光道。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四个人绕着布满落叶的小径走了很久,快到公园出口的时候,看见远处亭子边儿有个头发银白的老人在摆摊儿。那人是他们在这人迹罕至的半废弃公园遇见的第一个人,大家都好奇他卖些什么,提议过去看看。
摊位上零星摆放着钟馗像、葫芦和桃木剑,大都是一些辟邪器物。许是没有买主的缘故,老人盘腿坐地,抱着手机争斗地主,秋风萧瑟,吹的他的灰色胡须和花白的头发左右飘摇。
四人相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扰,老人已察觉有人前来,放下手机,仰起头来招呼他们。看他们从头到脚一身黑,知道是刚参加完葬礼,安慰道:“刚送走亡人吧?要节哀顺变才是。”看他们长得文气,又说:“你们可能不信神鬼,不过,买个东西驱驱邪也没什么坏处。”
赵熠光想都不想,买了四把桃木剑,给了他们三个一人一把,往自己兜里塞了一把,道:“祝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及至午后,上半天还阳光明媚的天空渐渐变得黯淡起来,没多会儿,竟下起了雨。郑多瑜晚上要值夜班,必须提前回去,休息一会儿,以免夜里值班注意力不集中。赵熠光也说要回学校,晚上还有公开课要上。于是,俩人一同去了地铁站。彼此明明都有话想说,却愣是在人山人海的地铁里,一句话都没说。待地铁在医院附近停靠,郑多瑜下车后,赵熠光追了出来,从兜里掏出自己那把桃木剑塞给她,道:“有空联系我!我周末基本不加班!”说完,赶在地铁车厢关门之前,折身回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