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蓓颜早上刚进办公室，接到李昶电话，得知郑多瑜夜里值班吃了拳脚，又不知她的伤势究竟如何，打了足有十通电话，无人接听，担心她出事儿，专门请了假过来看她。见她还能走动，焦急减去大半，瞪着眼睛责备她：“干嘛不接我电话？”
郑多瑜已经猜出汤蓓颜如此惊慌的缘由了，忍着疼痛摇头说自己没事儿。
“都瘸了，能叫没事儿？”汤蓓颜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说：“你要是心里难受，我当你的情绪垃圾桶，尽管宣泄！”
“单纯身体不舒服，没有坏情绪。”郑多瑜道。大部分时候，她的坏情绪都来源自我怀疑，可这件事儿，她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不就是挨了拳脚嘛？休息几天就好了，更何况，因为挨打的缘故，还能休几天假，得失抵冲，哪儿还有什么负能量需要发泄？
俩人正聊天，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人竟是赵熠光。
连他也知道了？一个挨打事件，搞得人尽皆知，郑多瑜觉得不好意思，苦笑道“我这算不算社死？”赵熠光问伤情。她佯装一脸平静，道：“皮外伤而已，不致命！快回去上班吧！”。
“我今天没课！”赵熠光道，他压根没打算离开。
汤蓓颜见状，说要回去写报告便开溜了。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无措与拘谨肆无忌惮地在空气里蔓延。阳光穿过窗玻璃照进屋子，空气里的灰尘清晰可见。昨夜下过雨的缘故，天空蓝得出奇，大朵白云压在远处的高楼上，棉花罩子似的。白云、蓝天、红色楼宇，像极了动漫里的场景。
“阳光真好！”郑多瑜感叹。
赵熠光看了一眼窗外，转过头来盯着郑多瑜看了半晌，道：“我走之前，你跟我说月光真美；我回来了，你跟我说阳光真好……写作文啊？这么首尾呼应。”
郑多瑜不禁脸红起来。回头去看，年少中二的时候，真是又勇敢又含蓄。她怀疑自己当初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那句表白语，全然是一拳打在空气里，眼前人看上去分明就不懂其意嘛。不过也好，那时若是懂了，此刻她们俩都得淹死在尴尬里。连忙没话找话，问：“你这些年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