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张雨清消毒擦药,问她怎么了,张雨清说被人打了。
“以前一起拍的小模特,男朋友想找我劈腿我没答应,现在跟了个混黑的小头头,带人把我堵了。”
张雨清脸上蹭出血迹,忍着疼喘着粗气跟安景说,那个房子不能住了,问安景能不能跟她合租,有个男生在旁边总归好一点。
安景答应了,张雨清可以算他在奕城的第一个朋友,能帮还是想帮。于是他把现在租的小单间退了,跟张雨清租在了离华大和她学校距离的正中间,两室两卫,两个人平摊房租,比过去贵不了多少。
安景是兼职,张雨清却几乎把这份工作作为全职,学校也不怎么去,一心想混出点名堂来。他不好打消朋友的积极性,但张雨清在众多高挑亮眼的平模里,只靠张脸,确实不算出众。
暑假来临,安景跟着教授去了日本,过了两个礼拜再回来,发现张雨清归家越来越晚,还总是带着一身酒气。
有一天早晨,安景正睡懒觉,硬生生被张雨清摇醒了。
她头发有些乱,全素颜,身上还穿着昨晚出去时的包身连衣裙,沾着一股古龙水味。
“安景,我好像和一个特别牛逼的人睡了,他还说要包养我,我该怎么办啊。”
第42章 C42
安景慢慢坐了起来,头发睡的乱七八糟,他说你等我一下,先去洗个澡,一起吃早饭。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着安景昨晚买来的三明治。
“你知道华龙吗?”张雨清头上戴着干发帽,沐浴完后整个人显得白净乖巧。
安景点头,华龙是奕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产业遍布的极广,从酒店到大型商场,甚至是游乐场,也是他毕业想要投递简历的企业之一。
“昨晚我和华龙的二公子在一起,他给了我张名片,”张雨清把卡片放在桌上,推给安景“让我想清楚了给他打电话。”
安景拿起那张烫金的名片,上面写着许思元的大名,联系方式和职位。
他喝了口热水,问张雨清怎么想。
“我昨晚一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是朋友喊我去说有个很大的局,DM杂志的摄影也在。”
“那个许思元就在里面,一群人里属他最好看,我以为是哪个模特,”张雨清把腿蜷缩在椅子上,下巴搭在膝盖,脸色恍惚“走的时候他们都找到伴了,我看那个男人没跟谁走,就主动上去问要不要一起。”
“他一开始没反应,问我是专门做这个的吗,我以为他说的是平面,就说是上学还在兼职。”
过了一会他才带我走,上完床就走了,留下了这张名片。
安景看着她微红的脸颊,觉得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于是说你愿意的话可以。
张雨清却突然变了脸色: “我不是想这样。”
“安景,这两年我看着无数不如我的人通过肮脏的渠道都过上了想要的生活,你知道每次她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时,我都在想,我不像你们,我通过自己一样可以爬上去。”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可是好难啊,安景。”
“我不想在我最年轻的日子里和自己较劲了。”
夏日清晨,安景看着那个围着浴巾窝坐在凳子上的美丽女孩,和面前那张带着香味的黑金名片,就像看到一只兔子,正要步入满是蛇的洞穴。
可他什么也不好说,什么也不能说,没谁可以对别人的人生负责。
“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呢?这样的人不是谁都有机会够到的,我亲眼看见昨晚他拒绝了多少人的邀约。”
张雨清涂着深紫色指甲油的手又抓起了那张名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他们小区楼下就是菜市场,大清早就吵得很,兴许是有人买了活鸡现宰,楼底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之后安景就不做平面模特了,他开始去小公司实习,走之前他和张雨清拍了最后一次秋装。
拍摄结束后,他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宾利,车旁靠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低头在看手表上的时间,张雨清急急忙忙换好衣服跑向了那处,跟着男人消失在了车水马龙里。
他们仍旧住在一起,只是都忙碌了起来,打照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安景也真心实意地替张雨清高兴,他知道她上了几本叫得出名字的杂志,虽然只能镶边,但比过去强了太多太多。
兴许这是条好路呢,谁知道。
张雨清打扮的越来越精致,身上的东西也逐渐昂贵起来,他们难得一起吃晚饭,她告诉安景,奕城的空气里都是金钱的气息。
不过有一种人,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张雨清也许就属于这类。
有一天晚上,她到家很晚,刚巧安景坐在客厅里赶项目,她坐在安景对面,什么也不说,却不由自主地流着眼泪。
安景起初没看见,发现时她妆都糊了,眼线眼影混了一团。他给她递纸,张雨清接过,抽抽嗒嗒地说:
“咋办啊安景,我喜欢上他了。”
安景合上笔记本电脑,给她倒了杯热水,问谁。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应该是那个许思元。
张雨清一边哭一边念叨,我怎么能喜欢他呢,我怎们能喜欢他呢。
安景就听她念叨,心里想你确实不能喜欢他,那种人怎么会把你当回事呢。
经过那晚,张雨清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跟安景说,没准许思元也喜欢她,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比如许思元对她很大方,主动帮她提供资源,安景问那不是在交易之内他该做的吗。
张雨清沉默了,又说他对自己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