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咱们段哥哥留意留意。」那男生拽着酿酿的衣袖,摇了摇。
「滚开,」段关秦半开玩笑似的一脚踢开那男生的手,「用得着?」
「就是就是,还能有咱们段三拿不下的?」里头人起哄。
「这不是让妹子帮忙留意着嘛!」那男生笑着躲开,「阮瑜那种娇娇的呛人样,哪有那么好哄?」
「段三不就喜欢她那种调调的脾气嘛!」另一个男生推搡着打岔。
酿酿略抬起头,悄悄地瞧了一眼话题人物,只见他也正偏过头看着她。
酿酿面上一红,下意识地小退半步。
段关秦见状,越是着眼打量,复收回目光,似乎是同那群人说话,又似乎同眼前这个喜怒皆显于面上的小姑娘说,语气调笑:「喜欢不至于,也就迷得七荤八素吧。」
里头人立马起哄:「您可太谦虚了,就您,哪里来的八素,脑子里全是荤的!」
酿酿受不住这没限速的车速,也受不住来自某人打量的目光,挪了脚步,转身跳开了。
顺着楼梯走到一楼的里墙,男生们的声音透过阳台走道还能隐约传来。
有人问杜悦嘉:「你妹喊你回家吃饭,你怎么不跟着?」
杜悦嘉语气略冷:「我哪儿来的妹妹?」
而后,又听见段关秦的声音:「你拉她干什么?」
「拉她你有意见啊?」
「爱拉多久拉多久,」他说,「别拿拉她的手碰我床。」
「您是……您是段夫人吧?」
身旁的声音拉回了我陷入回忆里的思绪。
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打扮得体,正举着酒杯,一副要来敬酒的模样。
我点点头:「您是?」
她面上谄媚,三言两语把关系说清,人情说清,屈着膝正要与我碰杯。
我正想扶她站直,却不料两人错手,那红酒洒了些在我胸口的白衬衣上。
「啊,段夫人,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她连忙着急地找纸巾想给我擦擦。
「没事,您坐着吧。」
我起身走向外头的洗手间,侧眼看了一下,原本坐在身边的杜悦嘉已不在席上。
不远处,新郎正一人独自与头桌的亲戚祝贺敬酒,场面好不热闹。
服务员将我领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红酒渍一时也擦不掉,我的胸口倒是尴尬地湿了一小片。
嫁给段关秦,没什么好的。
但嫁给段家,确实不错,仿佛将我王者级困难程度的人生,直接降成了青铜级。
这是小姨帮我铺设的红地毯。
可真正走在地毯上,却发现远看的细钻闪闪,近看却是玻璃渣渣,硌得人脚疼。
精神的消耗是无形的折磨。
小姨受得起,因为她把婚姻当事业。
她说我受不起,因为我还存着对爱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