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妈一样,」她嗤笑我,「扶不起墙。」
我打开微信,祁森与我的对话,停留在前天。
段家可以对段关秦的出轨花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我一旦犯错,是人设崩塌的摧毁。
这场权力游戏里,我和他从来不是平等的。
我们生来就不平等,只是自然地随机分配。
我站在走廊尽头的大片落地窗前,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城南的高楼,像是挽留着被时间捻蔫的回忆消散的余温。
没等我独自消化完,身后杜悦嘉抬手温柔地卷着我的发尾,似触碰又似游离。
他低头看我默然的模样,似乎有些恼火。
随后刻意用力,拉得我头皮一阵疼。
我眉头一皱,他就笑了。
他走近我,想要把我纳入怀里,纳入他那缕触摸不到的淡淡香气里。
他说:「妹妹你猜,段三今天为什么不来?」
我拂开他的手,侧过脸看他,眼神里静得全无情欲。
杜悦嘉指尖夹着烟,缭绕着我的发梢。
斜阳细雕琢着他半边侧颜,「难过了?」
他像个旧回忆里绕不过的暗影,拉着你一同沉沦。
「杜悦嘉,你恨我吗?」
「怎么会?」他的手掌擦过我的腰,收紧,弄得我生疼,「哥哥怎么能恨妹妹呢?」
五
酿酿的小姨长着张极好看的脸。
「酿酿也有几分像她小姨。」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小姨嫁过去的时候,杜悦嘉的母亲生病刚走不到三个月。
「你没看人家那媚样,在老杜面前低眉顺眼的,整天露着个胳膊肚脐。还给老杜挑了情侣羊毛衣穿,他都五十几岁人了,也不臊得慌。」
「还是杜家儿子乖,对后妈那么客气,改嘴说叫妈就叫妈,连那个外来的妹妹也照顾得很好。」院里的人都这么说。
杜悦嘉对谁都很客气,谦谦君子,尤其对酿酿。
客气得不像家人,倒像是划分家人与外人的底线。
酿酿改姓是杜悦嘉带着去的。
老杜说:「你妹妹始终要在家里住下的,改个姓挺好,你别有意见。」
「爸,」杜悦嘉笑着接过户籍资料,「家里多个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
酿酿的生日正好在年三十,那天家里里外收拾着。
杜悦嘉在段三那儿,酿酿顺带着帮忙擦他房间的木地板,家里的阿姨叮嘱酿酿,要用保养油仔细过一遍,不能马虎。
酿酿跪在地板上前前后后擦得锃亮,心里盼着能过个好年,也盼着小姨和杜家叔叔能觉得她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