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擦着,不小心碰着角落的柜子,里头跌出一个粉鞋盒,精心包装过了,还带着张生日贺卡。
酿酿将手仔细抹干净了,拿起贺卡一看,上头写着「生日快乐,我的……」
「是你能碰的吗?」身后是杜悦嘉的声音。
酿酿一个激灵,转过头:「我……我不小心……」
「是不是但凡看见点什么,你都要抢到手?」酿酿第一次听见杜悦嘉当面发作的刺冷态度,「这么说也不对,论抢,你是没本事的,你只会背地里偷。」
和爱一个人一样。
厌恶和恶心,是克制不住的,总会在独处的时候流露出来。
不管他伪装得多好。
只是彼时的杜酿酿不懂,以为是自己行为细节的差池,惹得好脾气的哥哥心生不快。
「呀,哥哥回来啦?」小姨的声音从房外不远处传来,像在上楼梯。
酿酿被他三言两语说得心里酸,低头连忙把鞋盒收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想要就给你吧,」他冷笑,赶在小姨的声音靠近前,「小脏东西也怪可怜的。」
「兄妹俩在门口嘀咕些什么呢?」小姨满脸欢喜,是过年的喜庆。
「哥哥的就是妹妹的。」杜悦嘉又恢复了往常的客气,一处不落地看着酿酿的脸,嘴角含笑,「喜欢就送你吧。」
喜爱是没有缘由的,一往而深,不断发酵。
恨意是有根有据的,越是相处,越是扎根。
那双鞋子原本是送给阮瑜的。
这双鞋,是阮瑜的。
婚礼专用的名牌高跟鞋,通身闪着细钻。
放在酒店套房的进门处。
红酒渍洗不掉,我打算找个地方换掉。
我与杜悦嘉上了酒店的套房,这家酒店是段家名下的,有专门留着的套房。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不在婚礼上敬酒,反倒在套房里哭红了眼的阮瑜。
以及,长沙发上背对着我们抽烟的段关秦。
原来,他还是来了。
阮瑜瞧我们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抹了抹面上的泪痕,多看了我两眼:「怎么上来了?」
神色自若,反而显得我不合时宜。
段关秦看见我和杜悦嘉,眼光扫过我胸前湿掉的一片红酒渍,语气冷漠:「别在这儿玩。」
「你有资格说我们?」杜悦嘉呛他。
他反手一个酒杯砸过来,错过杜悦嘉的脸侧,直径撞上房门,悄无声息碎在门口厚重的地毯上。
杜悦嘉笑了,也不恼他。
「喝酒又吹了风,」他往卧室里走进去,「头疼得厉害,单纯想睡个觉。」
我走进客厅的浴室,拿着备用的衬衫,关起门,准备换掉脏了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