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动弹,他转头喊我:「姐姐,走啊,带你回家。」
「你经常这样带女孩子回家吗?」我问祁森。
「你经常这样在路边捡男人吗?」祁森问我。
「你才多大,算什么男人?」我质疑他。
他斜睨了我一眼,不置可否。
我们站在公交车站前,祁森手里把玩着硬币。
「公车到站后,你认识怎么走吧?」他问我。
我点头。
泼墨的冷夜里,树梢都是光秃的。
「为什么要嫁给他?」祁森看了我一眼,突然发问,「你爱他?」
「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我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欠债吗?」祁森问我。
我摇头。
「你小姨生病需要你花钱吗?」他又我问。
我还是摇头。
「那就没所谓谁离不开谁了,你可以自己去过你想要的生活。」祁森看着手里一元钱的硬币,「自己养活自己不好吗?」
「你需要很多很多钱,是因为你的亲人吗?」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亦没有看我,像是个无解的问题,随风消散在冷冽的空气中。
公车到了,他目送我上前。
「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
「姐姐,」他笑了,「我只是个陌生人,没办法送你到终点。」
他不是那个能拉我一把的人。
我能留住他片刻。
拿什么留住他一直陪着我。
陪着我,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大院里。
这个女人,是个傻子。
祁森第一次遇见杜酿酿的时候,就这么觉得。
其实在路边逗猫的时候,看了她很久。
毕竟她男朋友的豪车不常见。
她被赶下车的时候,低着头。
祁森以为她哭了,以为她会破口大骂。
但她没有。
她像只家养的宠物猫,温顺得没半点脾气。
她站在路边,穿得太多单薄。
是件好看惹眼的红裙子。
她看着豪车消失的地方,也是落日火烧沉沦之处。
半片橘红。
她在等她男朋友回来接她吗?
祁森望向远处的十字路口,那辆豪车早没了踪迹。
她像被丢弃的小猫,身上却还带着家里的铭牌。
有主人的猫不能逗。
是招惹不得的麻烦。
她叫他小朋友。
笑脸盈盈的,真是对陌生人毫无戒备。
她没钱,又关他什么事情呢。
她可真乖,那男人让她下车就下车。
原则上,祁森并不是一个喜欢关心屁事的人。
「为什么吵架?」他问她。
她抬头看祁森时,眼神深处,撒野又疯狂。
像打赢了一场极具挑战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