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颤抖,不再感到寒冷,嫁衣上的鸳鸯鸟也得以挣脱藤蔓。
邪神说:「这是邪神的第二个礼物。」
我扯了扯身上的嫁衣,问祂:「我是你唯一的新娘吗?」
邪神漫不经心地一挥手,眼前跪倒一百八十位容貌昳丽的女子。
她们深深低下头去,只见柔软白嫩的脖颈。
强取豪夺是邪神的游戏。
祂曾乐此不疲。
但是祂现在找到了新的玩具。
邪神说:「杀了她们,为新婚添彩。」
7
四周静悄悄的。
没有哭,没有闹,被抢夺的姑娘和死去的宾客一样安静。
我听到自己骤然急促的心跳声。
这是新的试验吗?
如果是,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问自己,又看向邪神。
邪神平静的神态告诉我,不是新的试验。
结束就是结束,邪神不屑于骗凡人。
在祂眼中,一百八十条鲜活跳动的生命和一发响亮的礼炮没什么区别。
倒是我长久的沉默引祂侧目。
祂一挑眉,露出有些诧异的模样:「不高兴吗?」
祂的目光中有审视的意味。
弱小如我,手上却沾满鲜血。
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都死了,哪怕只是点头之交。
我该和祂一样视人命如无物。
在邪神的注视中,我只能告诉祂:「太静了。」
邪神也有些苦恼:「开始还会哭,现在连叫也不叫。」
神力连接天地,一怒轻则烧山毁林。血肉之躯在这种超乎想象的力量面前,连哼一声的余地都没有。
「太无趣了。」邪神说,「我们去找些别的乐子。」
祂随手就要毁掉眼前一百八十位蝼蚁。
我打断了祂。
邪神更加诧异:「小白花,你在怜惜她们?」
如何不怜惜呢?
她们是我,也是每一个神力下无助的人类。
我说:「把她们送给我,她们曾是你的新娘,我要自己处置。」
邪神告诉我:「她们在一天,便一天挡了你的位置。她们活着,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之后便不再管她们的归属。
邪神笃定我会杀了她们。
但是我必不会。
她们死了,我做的一切都会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出卖自己,与邪恶为伴,只为将尖刀对准为祸之神,绝非无辜之人。
若是因此践踏生命,和邪神恶魔之流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