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视为知己好友的人,害得他从一介天之骄子变成一个无力握剑的残废。
最终,我还是后退了一步,将剑拔出。
周子喻一只手撑住桌子险些跌倒,额上已是大汗淋漓。
孟青收起剑随我走出厢房,走到门口时我侧头看向原地颓靡的周子喻。
「昔日朝廷争端殃及无辜,皇上不念他定国平世之功,丞相不念父子亲情,尊为叔伯的长辈、视为手足的朋友,皆促成他今日之祸。你们一个个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还有脸来请他饶恕,真是白日做梦。」
「我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但如果我杀了你,公子付出的一切将会毫无意义。」
他牺牲自己保全了所有人,若是知道守护之人背后所为,该会是怎样的绝望。
或许在浔安看来,今日这些人能好好地站在他面前,便是他受尽折磨的意义。
15.
月影高悬,清风拂过,草木飒飒。
屋里点着灯,窗扉上投下一片漆黑挺拔的侧影。
我推门而入,公子从书案前抬头看向我,停下手中的笔。
他微微皱眉,有些醋意道。
「这几日怎出去得这样勤?」
我喉头一哽,眼眶复又滚烫起来。
「紫簪病了,我怕将病气过给你,安排她在府外休养,每日都过去看看才安心。」
公子搁下笔,朝我张开怀抱道。
「病得重不重?好些了吗?」
我顺从他意坐进怀中,环抱住他的脖颈,将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眼眶酸涩难忍,泪水无声地滑落。
「好多了。」
公子轻抚我的背,安慰道。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尽管找城中最好的郎中为她医治。」
我闭着眼点了点头,忍住揭露周家和皇帝真面目的冲动,另寻话题道。
「我不在家,你都做了什么?」
「我将此次战役需要耗费的银钱、兵力,大致地估算了一下,又收集了开年以来四方受灾的情况,一会儿去一趟书房。」
我将目光投向桌案上厚厚的一沓书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无奈道。
「还是要帮周子喻劝说丞相?」
「手握重权的人物在朝廷之上翻云覆雨,苦的只有黎民百姓。党派争端虽与我无关,但百姓和前线的将士是无辜的。关乎万千性命,关乎民之苦难,力所能及之事,何以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