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闻停想骂他的心这会儿也没了,一屁股坐床上的时候疼的腰唰的挺直了。
童迟穿好上衣,爬过来探着脑袋在段闻停旁边看着人,“哥你屁股摔着了是嘛?”
“关你屁事,睡觉去。”段闻停觉得跟这小孩儿没话说。
童迟闭嘴乖乖钻回了被子里,侧躺着看段闻停换衣服,然后看着那人也在旁边躺了下去。
“哥你用热毛巾敷一敷就好了。”童迟小小声儿在段闻停耳边说,“我以前屁股摔了我爸就拿毛巾敷的,然后揉一揉,要不我帮你揉.....”
“你能不能闭会儿嘴,一个劲儿屁股屁股的念叨。”段闻停转头训他,声音不大,压着嗓子说的。
童迟这会儿委屈了,小孩儿气的转了身儿,背对着段闻停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掐着嗓子小声回了句,“好吧。”
段闻停侧头看着他后脑勺,一口气叹下去,也转了个身,两个人就那么背对着睡。
一夜之间变化挺大的,童迟从别墅大床挪到了小屋子,从大城市到了边缘小镇,和一个陌生男生窝在一张床上。
一晚上还被训了好几次,鼻子也哭红了,什么事儿都干了。
但童迟这孩子其实不怎么记事儿,什么东西隔一晚上就全忘了,年纪小,还乐观,成天没心没肺。
早晨起来的时候,段闻停眼睛刚睁开,旁边一双大眼睛就趴在脸旁边看他。
段闻停吓了一跳,一皱眉,“你干嘛?”
童迟趴在旁边冲着他笑,“闻停哥,早晨好。”
段闻停长这么大没人跟他说过早晨好,周围人没有这个习惯。
这会儿旁边突然趴一个满脸挂着笑的人冲着他问好。
段闻停愣了几秒,有那么几秒竟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然后下一秒童迟又接了一句,“哥你屁股还疼吗?”
段闻停那脸唰的就垮了下去,爬起来踩着拖鞋直接下了床,出卧室的时候说了一句,“一晚上就惦记我屁股。”
童迟懵着脑袋坐床上啥也没听见,身上穿着段闻停的一件T恤,挂他身上跟个宽松袍子似的,都能直接遮到膝盖。
客厅稍微有点儿冷,也可能是刚从热被窝里出来,童迟走到客厅对着地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鼻涕都喷出来了。
笠海在厕所刮胡茬,听到声儿探出头看着童迟笑,“等会儿带你去外面吃早饭,晚上睡得怎么样?冷吗?”
童迟颠着脚跑过去,软乎乎靠在厕所门上笑,“不冷,挺暖和的,哥在旁边跟个火炉一样。”
火炉那会儿刚好喝完水路过,脚步一顿,抬手在童迟脑壳上弹了一下。
“小停等会儿一起去。”笠海出来对着段闻停说。
那小子摆摆手,“我回家一趟,明天去学校的东西还没收拾。”
“收拾完就过来吧。”笠海回,顿了几秒,“早点儿回来。”
段闻停没说话,点了下头,直接进卧室了。
童迟拿着小牙刷站在洗脸池面前,边刷边好奇的往外看,没明白俩人什么意思。
等童迟磨磨唧唧把脸洗完出去,段闻停刚好穿了鞋出门,大门啪塔一声,童迟就只瞄到了点儿他的影子。
“小迟洗好了?”笠海笑着仰头喝了口温水,“早餐想吃什么?”
童迟呲着小白牙冲着他笑,撒娇似的抱着人家腿,“豆浆和小笼包。”
笠海揉他头发,“好。”
他一直就挺喜欢小孩儿,更别说童迟这种长得软乎可爱的小孩儿,但他一直没结婚,段闻停小时候他倒是喜欢抱,现在走近了都嫌弃,青春期的小男孩没话说。
入冬之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外面寒气扑过来像整面的刀子往脸上扎,童迟把自己裹得就只露出了双眼睛,小手一伸,被笠海拉着出了门。
外面早餐店挺多,大早晨小推车排了一整条街。
童迟嘴上说吃豆浆小笼包,结果没走两步就被肉饼迷糊的走不动道儿了。
嘴里啃着一大块肉饼,吃了个半饱后才进入早餐包子店。
这小孩平时早晨吃不了这么多带油水的,家里都以健康为主,阿姨一般会煮些小米粥和鸡蛋,都是清淡的东西。
童迟这会儿吃开心了,嘴唇上蹭着油,左手肉饼右手包子。
笠海坐对面笑,“等会儿叔去诊所,小迟一起去?你闻停哥估计中午就来了,到时候他陪陪你。”
他以前是学医的,在医院干了几年,辞职后自己开了一家小诊所,不大,平时帮周围人看看病,挂吊瓶什么的。
童迟笑着点头,点了没两下,突然望着玻璃门外面,吓得手上肉饼啪塔一声掉桌子上了。
“怎么了?”笠海那会儿还在低头喝粥,愣了下。
早餐店里没什么人,就他们这一桌,一时间突然挺安静。
童迟突然见了鬼,手指哆哆嗦嗦的抬起来冲着玻璃门外面,吓得眼睛瞪着,“闻...闻停哥。”
“哪儿?”笠海转头看着门外面,没看到人。
大冬天早晨跟闹鬼似的,笠海看着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