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梅不仅资助我,还常常把我带回她家,让我教她的儿子做功课。
我那时还不知道,这是我弟弟祁愿。
她以为她在培养我们姐弟两的情感,其实……
我和祁愿一直不对付。
他不喜欢何谓梅动不动夸我聪明。
我看不惯他奴役家人的病态。
所以,当我上了高一,当何谓梅上校长之后。她告诉我,她才是我母亲时。
我最不愿接受的是,祁愿成了我弟弟。
我是他姐,我要像家里所有人一样,把他捧在掌心里呵护。
但后来,我发现,我真正不愿接受的——
是当何谓梅的女儿。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李爱婷死在了病床。
杀人凶手,就是何谓梅。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想着要报复她。
3
今天,是祁愿的订婚宴。
我作为姐姐,理应出席。
但今天,也是李爱婷离去七年的忌日。
我作为女儿,理应尽孝。
感情至上,我选择后者。
但何谓梅却没让我选择。
她撞开我的房门,冲进来扯掉我身上的孝衣。
“今天是你弟弟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闹什么鬼?我命令你现在就换下这身衣服。”
何谓梅对我很喜欢用命令这套说辞,但我早以麻木。
无所谓她说什么,我继续穿孝衣。
她怒不可遏,彻底扯下我的孝衣,并在我面前撕烂。
我调整呼吸,对她说:“你应该知道,今天是李爱婷的忌日。”
“她走了七年了。”何谓梅强调。
“可她是我妈。”
“你妈没死!”何谓梅大吼,这么多年,李爱婷一直是她的死穴。
我扯着嘴角对她冷笑,“在我心里,我妈七年前就死了。所以弟弟和妈妈比,我选择妈妈。”
我一边说着,一边戴上麻布帽子,指了指房门,我对何谓梅说:
“今天你儿子大喜,我这污秽之人恐沾不了这喜气。请你出去。”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我笑了,“哪敢。”
话音刚落,她的巴掌就甩了过来。
我的左半边脸瞬间像放在油锅里煎烤一样。
往事重叠,我依旧笑着对何谓梅说:
“你知道吗,你每次都喜欢扇我的左脸。但是,你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左耳就失聪了。之后你再怎么用力打,它都听不到声音了。”
何谓梅看着我,全身气到颤抖。她眨眨眼睛,眼泪也下来了。
何谓梅装可怜就喜欢这样。
她气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脑充血去世,她哭得好像她真的有关心过我一样。
祁士宏听到声音进来,这种场面他见怪不怪,只是劝我:
“阿寻,我知道你今天伤心。你养母的事的确重要,但今天我们都到场,让亲家知道我们这边的诚心,对你弟弟好。你看,死人的事能不能稍微放一放,今天先把活人的事给办了。等明天,我们一家人去看你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