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来,递给我。
李爱婷知道我喜欢读书,偶尔还会给我带书。
但这些,都被何谓梅否决了。
“吃肉长胖,你还要不要你的身材了?”
“她懂什么?读这些书能涨分吗?你应该做题。”
这些,我都可以忍。
毕竟这么多年的学费是她交的。
毕竟她让我做的这些事对我本身并没有坏处。
我劝李爱婷忍一忍,
“妈,等我考上了大学,等我出人头地,我不会让你再过这种苦日子的。”
李爱婷猛点头,眼泪滴到我手背,她用粗糙的手掌抹掉,哽咽着说:
“都是妈妈没用,妈妈帮不了你。”
听着她的话,我的指尖扣进掌心。
我告诉自己,忍一忍。
因为我和何谓梅达成协议,只要我听她的话,她就不会对李爱婷说出我身世的秘密。
而我要等到18岁,等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我的母亲是谁。
我认定的母亲,只有李爱婷。
可惜18岁没到来,李爱婷患上了肝癌。
昂贵的医药费,我只能去求何谓梅。
何谓梅提出新条件,她不要我听话了,她要我当她的女儿。
高考前,我改名祁寻,户口落进祁家。
高考之后,我毫无悬念考入全国最高学府。
何谓梅每天笑到抽筋,敷衍着一波接一波人的恭贺与奉承。
而那时,李爱婷在病床上时常昏迷不醒。
当大学夏令营的邀请一出,何谓梅自作主张给我报名。
我坚决不去。
适时李爱婷第三次透析,何谓梅威胁我,不去,手术就做不成。
见我无可奈何,她又来装好人,“放心,看在她养育你多年的份上,我也会照顾好她。”
我当真信了她鬼话。
夏令营结束后,我在一个不知名的诊所找到李爱婷。
医生告诉我,她本是来买止痛药的。医生见她病重,改为打针。
吊水没吊完,李爱婷的身体就凉了。
我拿着李爱婷的死亡通知单质问何谓梅。
何谓梅的理由很简单,“她知道你是我女儿后,当晚就出院玩失踪,我没找到她。”
一句话,让我痛得五脏六腑俱焚。
我难以想象,李爱婷当时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是多么的心寒。
她肯定以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攀上有钱有实力的亲妈,不要她了。
我后来收拾李爱婷的遗物,在她的枕头底下翻到一张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