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星星点点的烛光，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许下生日愿望。
「妈妈，请祝我生日快乐。」小安抬起头，无辜的眼神似乎在恳求。
如果不是经历这么多，见识了她的心机和城府，我甚至有种错觉，感觉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可怜无助的小女孩。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问。
她咧嘴：「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没有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日。」
「......」
「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我没有回答，对于她，我所有的同情都已经耗尽了。
她无所谓，继续自言自语：「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想哪天过生日就哪天过生日。」
「比如今天，能和妈妈过生日，我真的好开心。」她突然凑近我，「妈妈，你还没有祝我生日快乐呢。」
「生日快乐。」我冷冷的看着她。
「谢谢妈妈！」无视我的淡漠，小安仿佛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祝福，紧紧搂住我的脖子，「真的，谢谢！」
脖子上一凉，有大颗的眼泪坠落。
我不懂，她这样一个能为了好玩而杀人的恶魔，怎么还会哭？
「好啦，我们该切蛋糕了！」
不等我反应，小安又迅速退了出去，吹灭蜡烛开始切蛋糕。
她随手比划了几下，切了最中间的一颗红色爱心递给我：「妈妈，你先吃。」
我木然接过，视线落在她的左手上——原先总是屈着的小拇指，居然缺了一截。
没有了指甲部位的手指，露着光秃秃的陈年旧疤，切口整齐，好像是被什么利器斩断的。
难道......
联想到小男孩缺失的左手小拇指，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右耳，是不是听不见？」
「呀，被妈妈发现了。」小安伸手抚摸自己的右耳，状若癫狂，「你看，我是不是很恶心，手指断的，耳朵聋的，到处都是破的，哈哈哈哈！」
「和可可妹妹比，我简直就是个垃圾，早该待在垃圾桶里，怎么配得到妈妈的爱呢！」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小安，小安！」
她一怔，幽幽的转过头：「可是，我好想被人爱呀，哪怕只有一天......」
15、
我以为我对小安的失望已经到达了顶峰，再也不会对她抱有任何希望。
可看她这样，还是会忍不住心疼：「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妈妈？」小安眼神闪烁，是那种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努力忍住的表情。
在她情绪即将宣泄的一刻，我话锋一转：「但这些，不是你做坏事的理由。」
「是么？」她眼里的光，迅速暗淡下去，「可是怎么办，以德报怨，我还真的做不到呢。」
「所以，你就以怨报德？」小安的话，再次点燃了我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
扪心自问，作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又不算很相熟的邻居，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如果她的养父母是报应不爽，两个小男孩另有隐情，那么我呢，可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