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田轸简直是狐假虎威的典范,叉着腰,昂着下巴:“敢指我,没有点教养,小心我让二兄咬你!”
老二田桓凉飕飕的看了一眼田轸。
“齐国公子!各位公子!”有人走出来,一路笑脸相迎,态度十分亲和,甚至还有点子卑微,可不正是野王的主人,卫国的国君子南角么?
子南角趋步前来,一直作揖,笑道:“各位光临野王,不胜荣幸!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伤了和气呢?是不是?”
“哼!”田轸冷哼一声。
田巿吃了瘪,不敢再造次,捂着自己的手,冷声道:“齐国的营地已经扎好,既然三位公子赏脸前来会盟,寡人便会让三位公子宾至如归,来人啊,令三位公子下榻。”
“等等!”老大田升道:“下榻,下的哪门子榻?”
老三田轸道:“就是啊!”
田巿道:“还能是下甚么榻,自然是入营歇息。”
老大田升道:“我乃齐国正宗,齐王长公子是也,如今野王会盟,各国宗室具在,我兄弟三人必须入住齐国御营。”
田巿嘲讽一小:“御营?不巧了,寡人已然入住。”
“嗤!!”田桓也不废话,直接抽出佩剑。
田巿吓得后退好几步,身边的士兵上前,将他牢牢的护起来。
“各位各位!”子南角开始当搅屎棍子:“不要伤了和气!不要动怒,不要动怒,要不然……咱们再建一个齐国御营,如何?”
“再建一个?”田升道:“齐王御营只能有一个,怎么,卫君难道还会给自己的儿子,再建一个卫国御营不成?”
子南角本来只是想当搅屎棍子来着,没成想田升一点子脸面也不给,当即黑着脸也不说话了。
“哈哈哈!”就在此时,有人走过来,站定在他们面前,笑道:“有趣儿有趣儿!要我说,这有甚么的,你想住齐王御营,你也想住齐王御营,不如打一架,谁赢了,谁就住齐王御营,不是正好儿?”
“哎呦赵公子,你可别这么说,伤了和气,伤了和气啊!”子南角连忙劝阻。
陈慎之不免多看了一眼这第二根搅屎棍子,原来是赵国的公子,以前倒是没有见过。
赵公子拍手道:“有何不好?我觉得挺好!”
田巿眼眸一转,看到陈慎之他们来的单薄,没带甚么兵马,加之这四个公子里面,还有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儒生,田巿立刻来了心眼儿。
“好啊!”田巿道:“那便比试比试,谁赢了,谁住齐王御营!”
田桓走上前一步:“比试,也好。”
日前田桓虽然受了伤,但赶路这些日子修养下来,大抵好了七七八八,田巿素来没甚么真本事,黄鼠狼下耗子,还不如他爹田儋,田桓自不放在眼中。
田巿却道:“诶,寡人不与二公子比试,寡人要与……幼公子比试。”
老三田轸怒道:“田巿!你这是欺负人!”
“欺负人?”田巿大言不惭的道:“那二公子要与寡人比试,便不是欺负人了?”
田轸道:“你揪着我幺儿不放算甚么本事?来来来,今儿个我与你比划比划!”
田巿冷嘲热讽:“公子们若是不敢,也便宜,这不是么,前面已经准备好了下榻的营房。”
田轸还要呛呛几句,陈慎之看了一眼即将黑下来的天色,幽幽一笑,道:“三兄,无妨。”
“幺儿!”田轸想要劝阻几句。
陈慎之道:“三兄,慎之自有分寸,今日保证让诸位兄长住上御营。”
田升虽担心,但陈慎之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他莫名便相信了,且十足相信,道:“幺儿,小心一些。”
“放心罢。”陈慎之幽幽一笑,自己根本无需小心,天黑之后,嬴政便会对换过来,嬴政可是连田桓都能敌手的人,别说一个小小的田巿了。
“哈哈哈!好!好得很!”赵公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拍手道:“走走,去看热闹了!”
陈慎之蹙了蹙眉,瞥了一眼那赵公子,低声道:“这赵国公子……如此奇怪。”
“哪里奇怪?”老三田轸一脸迷茫。
反而是田升和魏詹皱了皱眉。
田升道:“言辞粗鄙,没有半点子宗室规矩。”
魏詹道:“詹儿以前见过赵国的几位公子,这位赵公子全然面生的紧。”
“你是说……”田轸道:“他不是赵国的公子?假冒的?”
魏詹道:“也并非如此,不能如此武断,如今天下之事,各国之事,不就是今天一个样儿,明天又是一个样儿么?或许是赵国的公族之后,并非当年的血统正宗了。”
魏詹说的有些道理,现在很多国家的公子,都并非真正的公子,而是各国的公族之后,有能者居之,好比田巿,一个拐了八个弯儿的宗族,也敢自立为齐王。
众人来到演武场,田巿换上了劲装,来到演武场正中间,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对陈慎之勾了勾手指:“来,小子,咱们比划比划。”
陈慎之也像模像样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大步走上前去。
“幺儿,小心啊!”三个便宜哥哥都很担心,但陈慎之胸有成竹,走的是「昂首阔步」,好不潇洒。
“啊!!”田巿提起一拳便要打过来,陈慎之突然大喊:“且慢!”
田巿差点摔在地上,道:“如何?!”
陈慎之仰头看了看光线,最后一抹太阳光慢慢消失在地平线,陈慎之唇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