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对你不管用的话,我也没办法了。”蒋野下手很轻,说话无温。
池颜川的脸色绯红,克制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委屈。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呢…”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惹你不高兴了,对不起。”
“你现在没必要和我说这些。”蒋野不太会包扎腺体的伤口,只是拿创可贴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脖颈处:“以后也不用。”
“蒋哥,”池颜川拿起一贴创可贴:“我和你提过我妈妈吗?”
蒋野摇头,他从来没有在池颜川的口中听过,只是简单的听他的朋友或者其他人的口中三三两两略知曾经。
“我妈是独女,从小就被养着用来交易联姻,关于她……我其实也不太了解,长大了以后看了很多她的荣誉证书才知道我印象里那个忧郁的疯女人曾经也可以这么优秀。”
疯女人…
蒋野还从未听过有人说自己的母亲会总这样的形容词。
“我有记忆以来从没有见过她高兴,只有父亲回家才会,因为她是那么完美,人人眼中的才女,却因为得不到丈夫的爱最后郁郁寡欢,后来疯的我都不认识了。”池颜川摸着自己后颈被贴上创可贴的位置:“她死的时候,手腕上也是这么一条疤。”
他撕开手上的创可贴,轻轻又小心的拉住蒋野的手,贴在了他的腕处。
“情人挑衅,私生子上门,外界的流言蜚语都要她一个人承受,我见过她太多次一个人擦眼泪,最后故作坚强的处理事情,那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只能看着所有人针对她,最后变得越来越敏感,抑郁。”
“池家的水很深,我妈死的时候对外宣称是自然意外,因为父亲怕影响了集团形象,池家的人,永远都是他的脸面最重要,这些所谓家丑都不可以外扬。”
蒋野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蒋哥,我不甘心的。”池颜川只是轻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中画圈。
“我去找抑制剂。”他的体温热的厉害,脸侧绯红在额角也渗出汗。
池颜川有些委屈的摇摇头,拉着他的手不许人走:“你不是最心软,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蒋野没心思和他扯这些,对视一瞬却还是心头一紧。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池颜川的头重重的靠着他:“小时候我觉得她好重要,为了她开心我可以哭,可以闹,可以考第一骗父亲回来,可是她走了…。”
“是不是特别疼?”池颜川摸着蒋野手腕上的疤:“所以我好怕。”
“怕什么。”
“你离开我。”
落地窗外的夕阳照进来很暖,他那样幽深的眼神令蒋野心里有些难过。
他从小没有父母只有小铮,可和池颜川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像是能够依靠对方互相舔舐伤口的伴侣,中间的酸苦似乎都能懂得百分百。
“颜川…别这样。”
“我不能没有公司,不能没有钱权。”他的眼睛埋在蒋野锁骨处,眼泪沾湿了他的皮肤,声音艰涩起来:“我不能让你再吃苦了,蒋野。”
蒋野的心像是被他击中,胸口被贴上了一片创可贴:“这里的伤让我来慢慢治疗。”
他很低声下气的开口,哭的难过:“蒋哥,别离开我,行吗?”
蒋野有些发愣,他这样的回答阻隔了自己所有拒绝的答案,Alpha眼中的血丝暗暗布满:“我要被你折磨疯了。”
第69章 我欠你一辈子
男人猩红的眼中满是强忍流泪的血丝。
他的紧紧攥住了蒋野的手背。
池颜川真的好怕, 他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不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他已经没有能力再看一次最心爱的人离开身边。
世上寂寥,漫漫余生, 没有蒋野的日子他不敢想。
可是他也同时不能让蒋野在自己身边吃苦,池颜川舍不得。
阴影笼罩过来, 蒋野被他发烫的身体圈揽进怀, 肩膀有些吃痛, 他像是用尽了全力一般。
“别拒绝我, 就算是骗我一下。”他的手垂落下去:“蒋哥, 就真的半分可怜都没有吗....”
蒋野的耳边能清晰听见他哭腔倒吸的声音, 语调中掩饰不住一股害怕的情绪。
池颜川松不开手, 好像自己只要放开这人就会彻底消失一样。
但是他又抵抗不住易感期的难耐, 没有Omega的香味, 下意识的想要在蒋野的身上寻找到味道,高挺的鼻尖在他的脖颈处乱寻觅。
他似乎不再期待蒋野的答案,因为沉默就是最好的选择。
前半生中不知是为了谁而活,是继承人,是不快乐。
而后半生他只想在长路上写满蒋野的名字。
蒋野半天没有回答, 他又自顾自的反驳刚才的话:“不想的话就快走吧, 我会伤了你。”
alpha的腺体受伤加速了易感期的情况。
他汹汹难耐的感受在每一处毛孔中作祟,这样下去他的失控会伤人。
蒋野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易感期的脆弱,但每一次都会被他弄的心烦。
这个人啊,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偷了家里的钱却说只是为了能够给他买糖,用一种不能责怪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