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钰皱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如此不着四六的行为,他自然是将对方当成了招摇撞骗的骗子。摇了摇头,没放在心上,随手将那张纸扔进了垃圾桶,便继续在超市采购。
一小时后,他拎着满满当当的大包小袋走出了超市门口。下一秒,一辆车失控地冲上了人行道,瞬间将他撞飞了出去。
裴年钰那染了血迹的白色T恤衫之下,脖子上的一只黑绿色挂坠悄然碎裂,化为齑粉。
………………
遥远的时空之外。
大靖朝,裕王府中。
一名锦衣男子正在书房中提笔作画,周围安静无人,空气中飘浮着隐约的凝犀香。
作画的男子全然没有注意到,香炉中那一支线香在即将燃到底部之时,香味渐渐生异。
待那异香飘进他的鼻中时,锦衣男子忽觉体内一股暴虐的气息蹿上胸口心脉,心中暗道不好。握着画笔的手蓦地一抖,笔杆脱落,将那名贵的纸张染花,而后身子一软,直接晕倒在了书案之上。
紧接着,从房梁上无声无息地落下来了一个身着黑衣,披着黑色长斗篷的男人,那斗篷如同深沉的墨色般滚动着,袍角不起眼处,绣着一把银色的剑。
那黑衣男子看上去不算很年轻了,面容严肃,气势惊人。虽表情勉强维持着镇定,眼眸中焦急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他将那晕倒的锦衣男子抱入怀中,随后一手抵住他的后心,将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了过去,另一只手抱起他来,走向了书房东边的厢房中。
而此时,在锦衣男子衣服之内,他胸口所戴的一只精致的墨翠挂坠表面忽然闪过了一道流光,随后便失去光泽黯淡无比,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劣质无比的玉石。
半晌,那男子在黑衣人的怀中猛然转醒,却已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灵魂。
…………
厢房的卧榻之上,从来都举止优雅有度的锦衣男子此时双眸通红,神智全失,痛苦无比,只觉通身燥///热。
那黑衣男子似乎对这情形早有预料,一手紧紧地握住那人的脉门,一直未停止过内力的输送。
与此同时,他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用另一只手缓慢而坚定地脱下了自己的黑色长斗篷,随后又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施【/////】暴。
毫无武功的清俊男人用失去理智的粗暴动作冲撞着黑衣男子,而那黑衣男子不发一言,仅仅用手指攥着被单来抵御痛苦,沉默而安静地承受着来自主人的暴【////】行。
…………
不知过了多久。
“主人……您醒了?”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将裴年钰从黑暗中唤醒。
裴年睁开了眼,脑海沉沉,仿佛刚刚睡了深长而惬意的一觉。
——然而他的内心却十分沉重。
车祸年年有,因为车祸而穿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穿了之后,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中了什么不可描述的药,正处于一种不可描述的状态中,体内如同将要爆裂一般痛苦非常,最后还控制不住自己把一个穿着黑衣的下属给睡【……】了,这似乎就不太妙了……
天可怜见,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守法好公民,谁知这一穿越,竟然遇到了这般狗血之事。
裴年钰心中默默叹气,难道说……今早碰上的那个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
他颇有些不可置信。
那算命人给他的那张纸条上说,他会穿越回自己的前世邂逅一场桃花运,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自然是完全不信的。
然而现在……他回想着自己刚穿来时那段短暂的记忆,单身了二十多年的裴年钰顿时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心情油然浮上。
“主人……?”
裴年钰转头看去,榻边跪了一个黑衣男子,发丝未束,衣服有些凌【…………/】乱。
那男子三十岁左右,面容已不甚年轻。眉目沉稳,五官虽算不上十分英俊,但却端正硬挺,双眉长而有力,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
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宛如一副笔锋工整的淡色画,虽无浓墨重彩,却是十分耐看。
只是这男子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隐隐泛着青,似乎在忍耐着些什么,然而他却仿佛恍然不觉,依旧神情专注地仰头看着裴年钰。
“楼……夜锋……?”
似曾相识的熟悉记忆窜入脑海,让他一下子就叫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裴年钰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桃花运么,那所谓的“前世”又是指的什么?
“……唔!”
念及前世,裴年钰忽觉无数的信息与记忆涌入大脑,顿时头痛欲裂。
还没等他出言安慰一下这个被自己“欺负”了的男人,还没等他问问这人为什么没有反抗自己,便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沉了下去。
“主人……!”
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名叫楼夜锋的男子忽然变得关切而焦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