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许忍冬是唯唯诺诺的烂泥，扶不上墙。
可她考上了清华，在今年夏天。
1
「报告老师！许忍冬她作弊！」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那种血液正汩汩流出身体的感觉鲜明而刺痛地存在着，可我低头时只看见干净洁白的衬衫，衣角扎进校服制裙里。
我是许忍冬，可我不是此刻这个正坐在教室里被指责抄袭的许忍冬。
我不是她，因为我已经死了。
2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于我而言显然是意外先一步光临人生，我努力了十二年考进清华大学，却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死于非命。
一辆货车从身后疾驰而来，狠狠地碾碎我的身体。
生命在迅速流失，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妄想，而我甚至还没有打开那封邮件，它披着冷硬的外壳，躺在我的血泊里。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就坐在了考场里。
教室门牌上写着大大的「12」，讲台上的老师冷着脸往后走，目的地是我的桌子，她抓起卷子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来不及看清楚那到底是数学还是物理。
刚才举手报告的男生在我斜后方位置，我循声找到他。
蓝色头发，皮肤很白，耳钉闪闪发亮，同我对视的时候挑了挑眉，似是挑衅。
「周望轩，怎么回事？」老师朝着他发问。
被叫做周望轩的男生走过来，在我脚边捡起一张纸条。
「张老师，这是她的小抄，我刚才看见她从抽屉里鬼鬼祟祟地拿出来抄！」
张老师皱着眉展开小抄看了看，又垂下眼盯着我，最终扣了扣桌子。
「你俩跟我出来一趟，其他人继续考试。」
办公室里空空荡荡，也许是因为考试，老师们都在监考，周望轩的得意不加隐藏，他甚至趁着张老师不注意，飞快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气息像黏腻冰冷的蛇信子。
——你等着完蛋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忍冬，你说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