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懊丧里,猝不及防被后面的代帆拍了肩膀。
他从后座探头到我跟迟琰中间,神秘兮兮地开口:「听说没,学校给A班安排了单独集训,一直上到过年前一天晚上。」
代帆痛心疾首地捂着胸口,语气沉痛而忧伤:「足足多上十天啊!」
迟琰点点头,反应很冷静,「在办公室听廖老师提过,五天考试五天讲题。」
代帆心碎得不行,摔回座位葛优瘫去了,我跟迟琰对视着笑了笑,「真是活宝。」
有过这样强度的学习经历,我倒觉得现在的一切没什么,但头一次上高三的学生大概都会对没完没了的刷题考试这套流程感到厌烦,倦怠和自我怀疑来回拉锯。
「累吗?」我问迟琰。
很多人说迟琰是天才,什么题都会做,什么考试都能考好,听起来就像哆啦A梦的百宝箱,无所不能。
但其实他从来不是靠天赋就可以一劳永逸的全能选手,高考面前,努力是必需品。
我欣赏所有坚韧不拔的灵魂,问他累不累,有种枪林弹雨里转头对战友道出一句「你还好吗」的感觉。
迟琰正在往错题本里夹新的活页,闻言沉思了片刻。
「其实不太重要。」
我回应以单音节询问:「嗯?」
美工刀并不锋利,裁切错题却绰绰有余,那点刀锋握迟琰手里,他递过来的视线一如既往的不疾不徐。
「明白想要什么,看到终点在哪,从结局往此刻倒推,每一步都是应为之举。」
刀刃划过,错题被工整地裁下,迟琰慢条斯理拧开胶棒。
「应为之举啊……」我看着他笑起来,「我喜欢这个词。
12
1-12班都进入了寒假状态,而A班的集训才刚刚开始。
迟琰说得没错,五天考试五天讲题,五套卷子是学校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密卷,神秘兮兮的,廖老师再三强调不能外传。
第一场考数学,卷子一收,后桌就传来代帆脑袋磕桌的沉闷声响。
「大早上就考数学也太痛苦了吧,」他苦着脸冲我和迟琰抱怨,「你们俩不困吗?」
我还好,早上泡了杯咖啡提神,迟琰更是不可能,我从来没见他犯困过——
谁知道一转头看见他趴在桌子上了。
「破天荒啊这是,迟哥你居然也会打瞌睡?」代帆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看????????见不约而同的震惊。
迟琰没睡实,翻了个面对着我的方向,枕着胳膊露出来一双眼睛,倦倦地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