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将牌位捧到了他面前。
“你杀了先皇,是为保命,我可以理解,爹娘的死并非出自你本意,我也……可以接受……但先前装的亲善,欺骗我欺骗爹爹的不是你吗?……齐南泽,我不会入宫,你若杀便杀,不杀,就让我在这守着爹娘……我不想再见到你,陛下!”
“……事已至此,朕别无他法,朕可以道歉,也愿意补偿,朕可以等!你先冷静冷静,朕过些日子再来!”
齐南泽走了,新皇坐回了他的宝座。
可我再也寻不见家了。
齐南泽说他可以等,却没说这个等是有限度的。
我竟也忘了他如今是皇帝,而不是齐南泽。
半月后他又来了将军府,依旧是那套劝我入宫的说辞,冠冕堂皇。
我不愿看见他,转身往后院走,却不料后脑一疼,眼前陡然被黑暗吞没。
再醒来时,我看见的就是素白的帐子。
齐南泽将我送进了宫中,罪臣之女温允墨成了成百上千宫女中的一个。
齐南泽真是怕我被折辱的不够。
我坐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屋外,拿过了墙边的扫帚,如旁边的宫女一般扫着地上的尘。
我知道她们在议论我。
不过好在他们并不知道我与齐南泽的关系,这倒让我放松了些许,除了这个,我好像也没什么好在乎了。
齐南泽不愿意放过我,那便随他。
可我似乎低估了齐南泽的冷血,也高估了他对我的情面。
宫女虽仅为宫中主子所用,却能被许多人踩一脚。
我瞧着眼前的嬷嬷,有些莫名其妙。
她道我窃取了皇上赏她的玉佩,我却因这无妄之灾险些笑出来。
她是老嬷嬷,宫中下人都得给她几分薄面,可她好像格外瞧不上我,几次三番寻我的麻烦。
直到此事被闹到了齐南泽面前。
我跪在地上,齐南泽坐在上位,那嬷嬷站着控诉我。
在这之前我以为齐南泽起码是个公平的人。
“既是御赐之物丢了,就该如何便如何罢。”
那嬷嬷中气十足地道声“是”,齐南泽便起身离开了。
有了齐南泽的首肯????????,那嬷嬷愈发肆无忌惮,我身上的伤痕便愈发多起来。
夜半时齐南泽悄悄来送药,道“朕若是袒护你,朝中那些人不会留你”。
我看着他惨笑,“那陛下不若就顺了他们的意。”
齐南泽动了怒,扔下药便拂袖离开了。
我瞧着桌上那莹白的小瓷瓶,却一时怔怔。
从前我风寒时,齐南泽也是如此送了药来。
可那时的我和他,并非如此面目。
现如今,我恨他,却又不敢面对他。
我捏紧了手心,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