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生意?”闻弈问。
赵医生没答,而是抬眸看向闻弈,先前闪躲的目光逐渐凝聚:“你问这些做什么?”
“随便问问。”闻弈不以为意,视线飘到蹲在门口的陈胜身上。
这家伙一头红毛,背着手蹲在那,还真的挺像一只公鸡。
江鹤苓这家伙还挺会取外号,不过相比公鸡,怂鸡或许更合适。
想到这,闻弈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笑得赵医生面露狐疑。
很快闻弈就敛去了笑意,朝着陈胜抬了抬下巴:“我就是好奇他哥哥得做什么生意,才能让那些Alpha跟在身后当小弟。”
他这话说得已经是很明显了,赵医生眼中神色变得凝重,沉吟片刻后,她反问道:“我能问一问,你和江先生是什么人吗?”
最开始她单纯地认为闻弈和江鹤苓只是普通的过路人,意外迷路到了这里,所以她有意无意地让他们避免撞上陈胜,但现在她亲眼见到闻弈是如何轻松地解决那些流氓之后,她心里也不免产生怀疑,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既然他们的身份不简单,那么是否坦诚,又或是坦白多少,就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儿。
说得少了,怕做无用功,说得多了,也怕惹祸上身。
闻弈似乎知道她的顾虑,吊儿郎当地答了一句:“正常人咯。”
他没再多问,毕竟现在他了解得再多,也没办法做些什么,他的首要任务是护送江鹤苓回到一区。
但这并不代表他打算袖手旁观。他会将这件事上报联盟,让联盟派人过来调查。
约莫又过了半个小时,在陈胜越等越焦急,甚至忍不住骂骂咧咧的时候,他手下把闻弈的车送了来。
这倒是和江鹤苓预料的相反。
闻弈担心他们做手脚,亲自把车检查了一遍,又逼着他们试驾一番,确定没问题,这才又去敲了江鹤苓的门。
未承想,江鹤苓说现在不着急走。
“不着急走?你还想留在这里干什么?”闻弈不解问道,想了想又问,“难不成你想去调查那什么贩/毒团伙?”
江鹤苓瞥了他一眼:“没那闲工夫。”
闻弈:“那为什么不走?”
江鹤苓没说话,仍然坐在床边望着窗外。
闻弈狐疑地打量着他,忽然嗅到空气里飘浮着的浅淡潮湿玫瑰信息素里,多了一点儿微苦的草木味儿。
他下意识朝着那只装着抑制剂的盒子看去。
挪了位置,被动过。
再看江鹤苓,灯光下,他耳后和脖颈处,乃至露出的小臂上都浮着一些浅淡的粉红,只有脸依然苍白,他微蹙着眉心,似乎忍耐着什么。
在闻弈出去的时候,江鹤苓给自己打了抑制剂。
所以说,他也不是完全对闻弈的信息素没反应,只是刻意压制。
思及此,闻弈心里的郁闷忽然散了一些,他走到江鹤苓身边,声音都缓和下来:“你不舒服吗?”
江鹤苓没理他,闻弈兀自靠在床边,拿起那只金属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只剩下两枚抑制剂了。
“抑制剂打多了不是好事儿,”闻弈看着他说,“其实如果你需要我的信息素安抚,我可以满足你。”
江鹤苓抬起眼,冷冷地朝他看过来。
“毕竟是我咬了你,我理应负一定的责任。”闻弈说得很是诚恳。
但江鹤苓毫不领情,听到他还敢提起他咬了自己的事儿,脸色愈发冷峻。
他盯着闻弈看了两秒,忽然喊了一声“闻弈”,语调轻飘飘的,却比夜风还凉:“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所以一天到晚地油嘴滑舌,得寸进尺。
闻弈微俯下身,与他拉近距离的同时,释放了些许具有诱导性的信息素,他满意地看着江鹤苓眉心蹙起,冰封似的眼底本能地泛起涟漪。
“你要把我怎么样?”闻弈瞥了一眼他的手,没看到枪,于是他继续问,“杀了我?”
江鹤苓没说话,依然冷冷地看着他,随着闻弈的靠近,他眉心皱得更狠了,眼神中的抗拒与反感也近乎直白,刺得闻弈的心头蹿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一把捏住江鹤苓的下巴,既生气又无奈:“江鹤苓,你太小看我了,我还不至于会被一个Omega威胁到。不过,你这总想要我的命,就不怕我玩忽职守,一不小心没护住你,让你嗝屁了啊?”
“那你可以试试,是我先嗝屁,还是你先断气。”
琴酒信息素变得强势,江鹤苓不动声色地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在闻弈气息和他距离不过一拳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同时肩背绷紧,蓦地抬手——
然后就被闻弈抓个正着。
闻弈瞥了一眼他探向自己后腰的手,视线再移过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笑意:“少爷,现在可不是在床上,我的枪没那么好抢。”
一次夺枪不成,江鹤苓也没再尝试,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当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他太过用力,手肘险些撞到桌角,闻弈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挡了一下。
手心手背同时传来疼痛,让闻弈轻咝出声,也皱起了眉。
江鹤苓动作一顿,周身的戾气有一瞬间的动摇。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低弱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