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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2)

原来当omega是这样的感觉,随时随地面临被alpha的信息素引诱的危险。

段顺的脸变得酡红,他忍不住回头看,老板椅上的温励驰神色毫无波动,从容又淡定,就像根本不知道这股迷人的信息素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段顺咬了咬牙反身关上门,假如他是个omega,温励驰绝对不敢就这样当着他的面的面毫无顾忌地释放信息素,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个行为,跟对着异性突然脱裤子也没什么区别,不仅非常不道德,上纲上线到法律层面一点儿,说是性骚扰也不为过。

但他是个beta,公认的信息素小聋瞎,事实上,除非浓度过高,否则他既不该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也不该被信息素所诱导。

温励驰的信息素浓度当然不高,是他病了,才会被俘获。

没人会觉得当着一个聋子、瞎子的面脱裤子是种骚扰,别提脱裤子了,在自己家里,就是裸奔,那也是alpha的自由。

所以这怪不到温励驰身上。

段顺忍气吞声地踉踉跄跄走下楼,一个beta,能感受到信息素,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事情。

下次,他恍恍惚惚提醒自己,管不了别人,只好管自己了,下次他一定要记得贴个抑制贴。

作者有话说:

养大小狗的人不可以嫌弃小狗!

第21章

花园里,小球的手里抓着个浅蓝色的小喷壶,学着旁边的温姨给玫瑰浇水,人还没花坛栏杆高,只能踮着脚,水一滴没洒到花上,净浇在了自己脚上。

即使这样,也高高兴兴的,头发汗湿了,擦擦汗又咧开嘴笑。

段顺远远看到,忍不住也笑起来,他儿子真是个天生的乐天派。

昨天晚上小球哭兮兮的可怜模样儿让他心有余悸,今天,他没再偷偷溜走。本来嘛,昨天也不是他自己乐意的,是温励驰恐吓他。

他慢慢踱步到小球旁边,温青莲早就发现了他,直起身,含着笑,正想开口,段顺竖起食指抵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就不说话了。

脸上挂着久违的轻松笑意,段顺从身后悄悄把小球抱了起来,小球先是惊呼一声,转头看见是他,立马笑着大喊:“爸爸!”接着苦恼起来,“怎么办,我浇不到花。”

“爸爸把你抱得很高,你再试试?”段顺微微倾身,晃了晃身子示意小球浇水。小球抬起手又试了试,水珠洋洋洒洒落到花瓣上,每一朵花儿都因此娇艳欲滴。小球马上笑了,抬头看向他,不无羡慕地说:“我也想长爸爸这么高。”

“会有那么一天的。”段顺低着头,换成单手抱孩子,从兜里掏出纸来擦掉小球凉鞋和脚丫子上的水,“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儿吗?”

“玫瑰啊,香槟玫瑰。”小球得意地看向温姨:“奶奶教我的,香槟玫瑰其实不是玫瑰,是月季。”

“哦,乖宝宝,”温姨可爱地笑了一下,“记性真好,那宝宝,你喜欢月季还是玫瑰?”

“月季!我喜欢月季!”小球想也没想就说,“要假装成玫瑰,别人才会喜欢它,我觉得月季花好可怜。月季很好看,应该作为月季被喜欢。”

“哎呀,怎么这么巧,奶奶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唱一和的,说相声呢,段顺听乐了,看向温青莲,笑道:“这孩子够闹腾,没累着您吧。”

“小孩儿嘛,闹点儿才好,”温青莲笑眯眯地抬头,“你小时候就是太文静了,猫儿似的。”

“您不嫌孩子烦就行,”段顺把小球放了下来,“以后,小球还要拜托您多照顾。”

“怎么?”温青莲有些惊讶,看了看一落地就跑去水龙头边上往壶里灌水的小球,压低声音说:“你不回来住?是……小驰不准吗,我去找他求求情。”

温青莲作势要去找温励驰,段顺赶紧拦住她,连连道:“没有没有,温姨您先别着急。少爷没有不准我回来,是我自己,在外面待了那么多年,我习惯了。温家也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回来,不是添乱了么。”

“真不愿意回来?”温姨问。

段顺点头:“嗯。”

“那你的病呢,小驰给信了么,管不管?”

“管的,少爷说了会管,您就别操心了。”段顺有些哭笑不得,一个病患,孤家寡人地住在外边儿,真够可怜的,让温姨说的,他自己都要可怜自己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啊,就盼着你俩重归于好,以前那样多好,你守着小驰,小驰护着你,一起长大的兄弟情分,你以后就知道了,比什么情情爱爱的靠谱多了,真碰上事儿了,你看看,为你两肋插刀的是你的对象吗?不是,是小驰。”

段顺面色一僵,略微笑了笑。

兄弟,这个从前旁人提一次他就要心碎一次的词,哪怕是现在,还是能轻易刺痛他的心。

五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对温励驰那不齿的爱,可当被别人清楚地提醒他和温励驰应该保持的关系时,他才发现,没有,他还是很爱很爱温励驰,还是会忍不住心痛。所有人都当他是昏了头,为一个omega而离开温家,抛弃前程,他也任凭别人这样认为,从不加以否认,因为那是无关痛痒的误会,不是他真正的秘密。

他最大的秘密,永远只有那一个。

他习惯忍耐,事实上却并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他记得自己老爱偷偷看温励驰了,那些年,也就是温励驰的过于信任,加之他本身存在感低,不良的居心才得以被忽视。现在却不一样,他突然空降,那么引人注目,温励驰身边又是这么多人来去,别提眼明心亮的周少言,就是那个陈叔,时间长了大概也能一下子看出他的心思。

病逝不会是他真正的死亡,他一直这么想,假如哪天被人发现他对温励驰的感情,温励驰知道了这件事,那才会是他真正的忌日。

可以令他死去的,从来只有来自温励驰的厌恶和驱逐。

是的,他从来不认为温励驰有垂青自己的可能性。

温励驰的取向,欣赏的伴侣,多年来,他冷眼旁观过好几个。那些男孩子女孩子,无一不是性格张扬、自信骄傲、身材丰满的貌美年轻人。温励驰欣赏这样的,能与他气场匹敌,并肩走出去谁都赞一声般配的omega。

而不是他这样,阴沉自闭,瘦削单薄,无甚特长,屁股上没二两肉,甚至不能释放信息素与自己伴侣互相抚慰的,相貌平平的beta。

温励驰可以对一个因为恋爱脑而背弃他的仆人伸出援手,却绝无可能接受一个觊觎他本人的beta。

段顺十分清楚这个事实。

这么一想,兄弟这个词又变得可爱起来。必要时候,这也是个不错的借口,以后如果不慎露了馅,叫人看出了点什么端倪,他还可以说:嗨,我从小跟温家少爷一起长大的,铁哥们,盯着他怎么了,摸摸他又怎么了。

清风徐来,花坛里的月季随风微微晃动,段顺瞥了一眼,恍然自己变成了其中的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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