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头戴草帽身穿布衣的‘老汉’握着长竹棍对着怀王脑袋狠心不舍敲了几棍,敲得怀王眼冒金星,喉咙呛水差点呛死在里头。
前有黑衣少女骤然从水底冒出来一脚踹飞怀王,后有莽老汉手持竹棍痛打落水狗,窦清月的计划还没真正展开就宣布彻底失败。
等怀王被手下救上来,别说老汉了,骤起踹人的少女也不见了。
闹到这份上,萧景灿喝进肚子里的汤水总算醒了。
“小王爷,咱们还是走罢。”
萧景灿咳嗽几声,头疼脑胀,暗悔自己不该在文士撺掇下喝多了酒管不住手脚,险些酿成大祸。
没脸在这久留,失魂落魄地被带走。
在窦清月的设想里,今日落水的必定是崔缇。
不说崔缇目盲,她一个柔弱女子,碰上醉酒强来的怀王哪有抗争之力?
若是反抗之下‘不慎’入水,男男女女无数双眼睛看着,就是勉强救回来,浑身湿透,这清白也就没了。
哪知落水的会是萧景灿本人。
瞧见那黑衣少女的刹那,她如坠冰窟。
这一世的窦清月本不该认识名为小狼的少女,但重活一世,她哪能不晓得小狼是‘表兄’的贴身暗卫?
表兄竟连贴身暗卫都送了人……
她心口闷闷,没了害人的兴致。
出了这样惊险的事,贵女们陆陆续续离开,号钟绕梁紧张地护着少夫人回家。 。
撕去伪装,裴宣板着脸在街上生闷气。
宋子真没料到她气性这般大,若不是他们拦着,行光这是打算将那怀王敲死?
他摸摸受惊的心脏,小声道:“回去请相爷狠狠参那王八一本!”
“不错,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图谋不轨,纵是治不死他,也得将他赶出西京,否则不知多少好女儿被他所害。”
他二人一唱一和说了小半刻钟,裴宣置若罔闻,郑无羁不欲在她心烦意乱时多嘴,拉着宋子真先行一步。
回到家,裴宣瘫坐在椅子。
“郎君,少夫人回来了。”
崔缇一进门,见到的正是满脸心事的‘夫君’,尚来不及张嘴,身畔的白棠早按捺不住地朝裴宣告状。
“表小姐脸是白的,心是脏的,故意想看少夫人出丑,出门在外,不说亲戚一场互相帮扶,她倒好,做的是什么事?和外人联合起来坑自家人。
“我家小姐再怎么说也当了好几月的裴少夫人,少夫人不好,郎君能好?郎君不好,这裴家焉能好?”
她憋了一路的话,小嘴叭叭地说个没完,裴宣轻抚额头,倏地起身:“你们先下去!”
这没头没尾地就恼了,白棠以为她偏袒自家表妹,不信自己的话,气狠了只当她是个不识好歹的瞎郎君。
“咱们走!”
她招呼号钟绕梁退下。
当奴婢的,脾气比正经的主子还大,裴宣没计较她失礼之处,眉间的躁意对上那双温和平静的眼睛慢慢平息。
她招招手,崔缇顺从上前,想了想坐在她腿部被搂了满怀。
裴宣搂着那段软腰,登时对她又愧又怜:“娘子和我说说,可是受委屈了?”
第51章 前尘事
桂明湖上的那场闹剧想起来就让人心寒,崔缇知道眼前人心肠柔软,低眉浅笑:“我若说受了委屈,你信吗?”
亲眼所见,怎能不信?
裴宣搂紧她,万千念头一股脑冒出来:“凡是你说的,我就信。”
“包括表小姐?”
她的话让裴宣的心不住下沉:“表妹她……”
“我不喜欢她的为人。”崔缇看着她的眼:“外表孱弱,内里阴毒,这或许与你见到的窦清月不同,但我心眼所见,说出来也不冤枉她。”
今日之灾祸,若没窦清月推波助澜,小王爷再是怀有色心也不会当众喝得失态。
贵女那么多,醉了却只认准她一人……
崔缇一指尖戳在裴宣心口:“我不想说她坏话,但我眼瞎,心不瞎。”
她很是恼了。
也想看看这番话说出来裴宣有何反应。
“她喜欢你。”
“什么?”
“窦清月,她喜欢你,嫉妒我,容不下我。”
裴宣脸色显然易见地变差,抱着她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