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这样,”印归湖补充道,“也许,凶手和最初的受害者关系就是母子。”
卫寻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母子?”
也就卫寻这个刚来的大惊小怪了,其他人对这些案子都见惯不怪。
印归湖点了点头,道:“没错,而且凶手的母亲应该还活着,也许当时的情况构成了紧急避险的条件,一名母亲也不可能去起诉自己的儿子,所以凶手没有案底。”
“这样子搜查范围就很窄了,”蒙校希快速敲击着键盘,道,“要是有这样的案子,我很快就能找出来。”
话音刚落,卫寻抢先道:“找到了!”说罢,把案件内容投影到了白墙上。
这是总部隔壁市建龙市四年前的一个出警记录,出警部门是消防,内容是寻找旅游途中失踪的一对母子。
记录里显示,他们是单亲家庭,母亲叫宋雯,儿子随了母姓,叫宋宇浩。
他们失踪时,母亲42岁,儿子17岁。儿子那年刚好高中毕业,这次旅游是他们的跟团游,旅游的目的地是当地的一个4A级森林景区。
但是,旅游途中,他们擅自脱团,进入到了自然保护区游玩。在脱团一天后,失去了联系。
旅游团的导游报了警,消防部门展开了为期两周的搜索,才在某个山洞内找到这对母子。
案件资料里,还有当时找到他们时的照片记录----只见一名瘦瘦的男生坐在地上,蓬头垢面,衣服也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男生的旁边躺着一名妇女,妇女的模样更加渗人,她双目紧闭,脸色灰败,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尸体。
她的大腿上缠着一圈圈深褐色的布料,不知道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血液氧化后呈现出来的颜色。只是,从那布料缠着的形状可以看出,妇女的大腿肉少了很大一块。
记录的最后写着,两人被救出后,都得到了救治,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他们的伤情中,值得注意的是,那名母亲的脑后有砖石造成的擦伤和挫伤。是她不小心跌倒造成的?还是别人故意而为之的?
在那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经历了什么,除了他们俩,没有别的人知道。他们两个人也闭口不提发生了什么,完全不配合后续录笔录等工作。
到底是母亲自愿割肉救子?还是儿子饥饿难忍,主动食人?这些都不得而知。
只知道,无论是哪样,经过这件事后,他们的心理都一定出现了问题,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宋宇浩的高铁记录有到过江岩市和曜安市!”蒙校希忽然道,“而且时间也和案子发生的时间吻合。”
那么就是说,几乎可以断定宋宇浩是本案的凶手了。
无论是作案动机,凶手对于受害者身份、年龄的偏好,子女高考这个时间点的刺激,还是宋宇浩的行踪轨迹,都一一吻合。
印归湖却没有找到嫌疑人的喜悦,他眼神晦暗不明,喃喃道:“他是跟着我过来的。”
“找出他的地址。”司阵对蒙校希道。
“找过了,租赁管理中心没有他的备案记录,他名下没有房产,江岩市和曜安市也没有他的亲戚,他名下的电话卡没有网购记录。”蒙校希道。
“他应该也是用假的身份信息租房,租房平台的审核机制有问题,我们应该查一查之前几个案发场所的二房东。”印归湖有些遗憾道,“不过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公安会去查的,”司阵道,“通讯记录也找一找。”
“他和他的母亲这几天还有联系。”在蒙校希找其他信息的时候,这边的卫寻也马不停蹄地在寻找。
听到这消息的众人都眼神一亮,这可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不知道是凶手太大意,认为自己身份隐秘,不会被追查到。还是,不甘寂寞,忍不住和母亲联系?
“他们通话的时间都固定在凌晨两点,但是每次宋宇浩的定位都不一样,不过都是在金融新区。”卫寻道。
“能找到他现在在哪里吗?”司阵问道。
卫寻摇了摇头,道:“他平时关机了,基站只记录到他关机前最后的位置信息,如果他开机后有开GPS,能很快定位到他的精确位置。”
“凌晨一点,公交大部分都停运了,这些地方应该是他从住处步行可以到的,可以让图侦根据这些点分析一下。”印归湖道。
“好,我发到他们小群里了,看看谁是夜班,让他加班加点搞一下。”蒙校希道。
“去宋雯的住处要多久?”司阵问蒙校希道。
“用传送阵到建龙市特案部,从那里开车到宋雯的住处,不塞车的情况下要三个半小时。”蒙校希道。
司阵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来不及了,去宋雯家加上回程要七个小时,他们路上耽搁的时间够宋宇浩再杀一个人了。
“他们通话的时间有多久?”司阵问蒙校希道。
“看记录都是一分钟以内挂的。”蒙校希道。
“够时间定位到他吗?”司阵问道。
“如果是通过GPS,几秒就够了,如果是通过基站,要定位到精确的位置,估计得一分半钟,主要看他那个地方基站的分布。”蒙校希道。
“要不联系宋雯,让她拖延一下时间?”卫寻弱弱道。
“不行,我们不能冒险。”印归湖捏了捏眉心,疲惫道,“宋雯很可能知道宋宇浩在做什么,在包庇他,不然他们不会约定联系时间。而且,从他们通话时间的长短也可以看出,宋宇浩很小心。宋雯没有我们现场指导,很可能说错什么,引起宋宇浩的警惕。”
“那现在怎么办?”卫寻彷徨道。
“休息一下,等一点钟。”司阵道。
只要再等两小时,就能知道他们的推测对不对。
如果他们能顺利抓捕到凶手,他们离“白狐”也就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