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合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印象中陈清淮从来不是这种煽情的人,说的话也没这么有哲理过,难道是……他被看穿了?
不可能吧,陈鬼王只是请符人,又不是预言家。
但不得不说,他心里有种熨帖的感觉,那是一种被人安抚的感觉,高长合确实很少有这样的体会。
不过温情不过一秒,对方的话就将他从飘忽中抽离出来:“所以,你到底把菩提果塞哪儿了?鼻孔里?”
“什么鼻孔里!陈鬼王你说,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的鼻孔!我的鼻孔有这么大吗!怎么可能塞得下菩提果!”
……也不用这么愤怒吧?万一宝物可以变小呢。
陈清淮觉得自己的怀疑有理有据来着:“那是哪里?还是说,与你的闭口禅破戒有关?”
啊,陈鬼王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过分敏锐了。
高长合本来是准备坦白的,但这么被看穿,他还是有些下不来台:“那我要是说无关呢?”
“那我就猜错了呗,难道还有什么惩罚措施?”
高长合举起手,摇了摇食指:“那倒也没有,就是得集齐最后一样镇物,我才能告诉你菩提果藏在哪里,你放心,我不至于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的。”
“菩提果,我一直随身带着身上,它在我在,你尽可放心。”
陈清淮并不怀疑高长合的话,但他有些担心对方的状态,总觉得假和尚最近的表情有些“壮烈”,情绪也不如从前平稳了,鬼咒古墓下了一趟,显然还是有影响的。
大战在即,他并不想因为这个阴沟里翻船。
于是他伸手在病房里布下了一个隔绝阵法,然后开口:“那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第四件镇物的下落了呢?”
“什么!”高长合惊得站了起来,“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
“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在正事上开玩笑。”陈清淮脸色严肃认真,高长合在他脸上确实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
欺骗和戏谑,“你真的有最后一件镇物的下落?它在哪里?你不会是准备拿判官册当第四件镇物吧?”
“当然不是,我手中的判官册是副册,并非当年崔判官手中那本,虽然也是宝物,但它是记录人生平往事的,并且阴间的宝物,和三生石蜕的石中剑不同,它服役于地府衙门,在人间当镇物?我脑子还没进水。”
“也是,你也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高长合又坐了回去,“所以,第四件宝物是什么?环境处那么多人都找不到,镇物必然应运而生,难道是在什么隐蔽之所?还是说,你这个请符人有所感应?”
“唔,也不能这么说。”
“那是怎么说?”
陈清淮想了想,觉得还是用看的比较直接:“你等等,我翻翻手机。”他记得,他给老头子拍过照片的,虽然老头子又把他拉黑了,但并不影响他看聊天记录。
“什么?”高长合不由有些纳闷,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怼到了他眼睛里的照片,照片里的宝光,一看就不凡。
“咦?这只手……怎么那么像你的手?”天底下,应该没有第二个请符人吧。
陈清淮无辜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手啊。”
“所以——”高长合倒抽了一口冷气,直凉到了他的肺尖尖,好家伙啊,他还以为自己闷声发大财呢,合着不是啊,这位才是啊!
“它早就在你手里了?那你不早说!”环境处的人都找疯了。
陈清淮:“我为什么要早点说,环境处那么算计我,他们转起来动一动,这听上去很过分吗?”
第211章 说明
好吧, 如果是站在陈清淮的角度,确实极有理由记恨环境处,做到这种程度, 已经算是陈鬼王极度识大体了。
“再说了, 环境处的人要是不动起来,景江河不就知道我们集齐四样镇物了吗?”陈清淮原本是单纯地听老头子的话, 后来事情发展至今,他就觉出隐瞒的好处来了。
高长合一听, 眉头就蹙了起来:“你认为, 景江河在环境处插眼了?”
“插没插眼我不知道,但它的水系本就与禹城息息相关,如今它的力量积蓄到了一个顶点,以它的智慧, 想要打探这点进度, 必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现在的景江河看似风平浪静, 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
上次一场大雪,让环境处连个好年都过不了, 现在距离劫数越来越近,景江河必定是准备了大招在对付他, 陈清淮自问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把招数都摆在明面上。
“你说得对。”高长合说完, 又加了一句, “隐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只是你觉得封印阵法,真的能管用吗?”
同样的问题, 高长合到陈家坦白时, 也曾经问过陈鬼王, 那时候对方的语气相当轻描淡写,显然是不认同环境处的主要对策。
但现在陈鬼王主动隐瞒第四件镇物的下落,难道是在他和岑惊鹊下墓后,有了新的发现?
“不管用。”
好家伙,这次连敷衍都不敷衍了,直接给了他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怎么这么确定?还是说,你准备用这个封印的法子迷惑景江河、实则有了新的路子?”高长合的脑子转得也很快,说起来刚进来时他看到张则灵一副平静的意态,以对方对于景江河的重视程度,不应该这么稳得住才是,“你们肯定有了新的计策!你们居然不带我玩!”
可恶啊,他们难道不是黄金三角吗?!
“我们倒也想带你玩啊,可你跑得影子也没一个,要不是我让夬哥去景江河找你,你不知道还要躲多久,就你那手机丢三落四的程度,我给你打电话,你能接吗?”
……怎么还变成他的错了?高长合决定跳过这一部分:“所以,到底是什么新计策?说来听听呗。”
陈清淮就甩了张禹城风水图过去,并其他一系列的水路图、古时舆图等等,再加上练雀山的布置,相信只要高长合脑子没进水,就绝不可能看不懂。
“你——”高长合抖了抖手里的地图,他认识陈鬼王的字啊,所以才分外地惊讶,“你画的啊?你这手艺真是比绝大部分的风水师强太多了。”
起先他还能交口称赞两句,等看到最后陈清淮的杀阵方案,他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