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十二分专业的微笑,佟薇迎了上去:“不好意思高律师,我们总经理还在开会,要不请您助理留下转交。”
“不用,”高慎远微微一笑,“今天推了所有事,就是为了穆总。”
“穆总?”许迟川脱口而出,心跳狂乱,“哪个穆?”
“静穆的穆,”说完佟薇转过身不再看他,“高律师这边请,VIP招待室等一等。”
“谢谢。”
许迟川心乱如麻跟在身后,仅仅只是一个相同的姓氏,就足以让他乱了阵脚,如果真是穆时海该多好,七年了,除了梦里,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张念念不忘的脸。
电梯叮咚一声停在十七楼,佟薇却伸手将他拦住:“高律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那天看见您助理一手瘦金体写得漂亮,我们设计部正好最近在设计一个关于瘦金体的功能,能不能请他上去看看,给些参考?”
高慎远思考一秒,随即点头:“好。”
电梯门合上,一路上行到21楼,佟薇一路将他带到一扇厚实的木门前,输入密码推开了门,面色温和:“去吧,在里面等一会。”
“谢谢薇薇姐。”
门很重,关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落锁,许迟川放轻脚步,眼神环顾一周,不禁一愣,从墙壁到地毯再到办公桌,清一色简洁明了的黑白配,就连沙发和窗帘都是浓墨的灰,窗帘半遮半露,屋子里有些阴沉,阳光从窗纱透进地毯,半明半暗,叫人睡意昏沉。
许迟川站在屋子中间,呆呆望着沙发,这样的布局和配色,叫他仿佛一瞬间回到那间别墅,那个卧室。
他唯一快活璀璨的几年。
一卷不知名的香静静在茶几上燃烧,香气氤氤缭绕,有些出乎意料的好闻,许迟川坐在沙发上,看着烟雾下沉弥漫又分散,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支撑不住,倒在沙发沉沉睡去。
办公桌墙后,一道暗门缓缓打开,男人步伐很轻,却走得极稳,一步、两步、三步……距离一点点缩近,最后一步却突然停下,像濒死岸边终于重回水中的鱼,穆时海慢慢蹲下身,指尖颤抖着靠近,一寸之遥,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爱是什么?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的手。
是穆时海离开许迟川的七年。
触碰的一刹那,男人胸膛发出一声无比悲怆又满足的嘶鸣,压抑多年的情感如失去闸口的洪流,喷涌着澎湃着爆发,贪婪的目光流连每一寸肌肤,似要将人生生揉进骨血,肩膀痉挛般颤栗抽抖,泪滴滚烫,一记冰凉簌簌抖动着吻上朝思暮想的唇瓣,嘶哑着陌生的哀鸣。
“崽崽……”
丢了七年的宝贝,终于重回怀中。
第139章 许迟川,我回来了
许迟川梦见自己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朝他走来,单膝跪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伸出手,炙热的眼神渴望又贪婪,轻轻握住他的手,肩膀一耸一耸,断了线的潮湿裹挟浓烈的滚烫,一滴滴打湿他的脸,悲伤化作一丛缄默的荆棘无声缠绕,灵魂脱离躯壳,他看见一张因极度思念而痛苦的脸庞。
“崽崽。”
声音压抑着变了调,嘶鸣又干哑。
“我回来了。”
果然是梦。
伸手回抱,仰头吻去男人湿润的眼角,温柔的酒窝一如数年不变的爱意。
“别哭。”
这是他的梦,怎么舍得让他哭。
可他自己却无声落下泪来,七年,这次真实得有些荒唐。
“宝贝……”男人有些慌,抬手想帮他擦泪,却越擦越多越擦越猛,“别哭、别哭……”
“哥哥、哥哥……”
手指死死攥住衣角一摆,清润的杏眼沾满了泪,哀求与慌张纠缠交错,拼命再抱紧一点,贪婪汲取这难得的温暖。
“穆时海、穆时海、穆时海……”小兽一般的呜咽从怀里发出,胸口窒闷的痛惜几乎将男人吞没,“不要走。”
“不要走。”
“我很想你。”
“不要走。”
“七年了,”浅褐的眼瞳划过一丝痛楚,“你还要不要我?”
“要不要我?”
要啊。
腰上手臂骤然收紧,吃痛的力度带着窒息的快意扼住悲伤逃窜流动,许迟川闭上眼,更往怀里缩了缩,他确定这就是梦,只有梦里才有这么愉快的窒息,没有苦涩刺喉的药片,濒死残破的呼吸,和蜷缩床头半死不僵的身躯。
再抱久一点吧,他想,嘴里喃喃念着名字,一抹冰凉贴上唇瓣,或者,就活在梦里。
安神香已经烧了一半,沙发上许迟川发丝凌乱,蹙着眉头眼角含泪,衬衫领口大开,露出一片清透的瓷白,锁骨微微翘立,灼痛了男人的眼,湿漉的吻一路从脖颈延至胸口,彻底失控前穆时海艰难撑起手臂,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开,克制着想要更多的欲念。
下身涨得发痛,目光落在茶几上,还有最后一小半,男人迟疑一秒,皮扣解落的碰撞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过去七年做熟了的事,此刻手指却有些抖,脑海里意淫过无数次的人此刻活生生躺在自己面前,欲望在眼底蓬发暴涨,胸膛一起一伏,低沉的粗喘在耳边逐渐放大,如果许迟川这时候睁开眼,大概会被男人脸上的表情吓到,一双黑眸滚烫发亮,脖颈暴起的青筋狰狞又性感,烧红了眼的侵虐如有如实质,想象中一遍遍在他身上冲撞挞干,要他哭,要他叫哥哥,要将他拆骨吞腹,血肉交缠,不死不休。
最后一尾烟气熄灭,伴随一声喘息,热汗烫过额头,快意在想象中达到高潮,几团纸巾草草丢入垃圾桶,男人捡起垂落的西裤,皮带重新扣回腰上,剩一点淡淡的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