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盘敲得起火时,许迟川突然如梦初醒,他好像还没有把穆时海回国的消息告诉瞿淮。
男狐狸精害人不浅。
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拨通电话:“喂?”
“嗯,我来岚省了。”
“后天就回去,”许迟川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西裤长腿,袖口解开露出一节紧实修长的腕骨,正对着电脑一脸严肃,“那个,有个事。”
他长长呼了口气:“他回来了。”
穆时海抬起头,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许迟川脸越来越红,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还说我?”
“之前是谁拍完毕业照第二天就不声不响跑去阿姆斯特丹结婚了,连散伙饭都没吃。”
“我半斤你八两。”
“不吃火锅。”
“好,晚上见。”
“哥,”他挂了电话,“吃烧烤吗?”
穆时海不动声色放下电脑:“大学同学?男的?”
“对,一个朋友,”许迟川顿了顿,“之前王栩……是他找到的。”
那就不是情敌,穆总挑挑眉,肩膀陡然松快:“去。”
“哥,”想起瞿淮家的大祖宗,许迟川有一点犹豫,“瞿淮他,有个对象。”
“嗯?”
“是男的。”
穆总双手抱胸:“我也是男的。”
许迟川:……
重点不是这个:“他对象,嗯,有一点特殊。”
穆时海:?
“没事,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幕降临,北门一如既往地热闹,街上熙熙攘攘,人群中瞿淮老远就看见了人,黑色风衣挺拔修长,五官凌厉棱角分明,眉骨深邃而英气,下颚线流畅优雅,比许迟川手机里的照片还要好看招人,黝黑的眼睛像未经雕琢的曜石,许迟川正笑着和他说什么,男人侧过头认真听着,余光时不时扫过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一脸专注的温柔。
瞿淮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话。
肃肃松下风,皎皎星月明。
“这么早,”许迟川笑着坐到他对面,“晟……郁晟儒呢?”
“没来。”
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幸好没来。
要是来了,今晚又是一顿醋海翻波——就算是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滤镜加持,瞿淮也无法否认,就算是郁晟儒,在穆时海这张脸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远在别墅的晟爷打了个喷嚏。
许迟川在点菜,穆时海先伸了出手:“穆时海,静穆的穆,时间的时,百川归海的海。”
“瞿淮,”男孩微微一笑,冲淡了眼角的清冷,金属镜框泛起光泽,“秦淮的淮。”
“喝什么?”许迟川抬起头,“啤酒的话只有你能喝。”
“不喝酒,橙汁吧。”
“好。”
橙汁还没上,瞿淮倒了三杯茶:“你回来办事?”
“买狗。”
瞿淮:“……江恭没有?”
“要伯恩山,”许迟川道,“你家狼牙呢?”
“在家,”瞿淮一头黑线:“昨天刚挨了顿打。”
许迟川:???
“德牧不是很听话吗?”
“年纪越大脸皮越来越厚,趁家里没人悄咪咪把狗粮桶刨翻,发现的时候已经吃空了一半。”
对面两个正准备养狗的人:……
“问题不大,”瞿淮还在补刀,“打一顿能管几天。”
狼牙:这个家我付出了太多。
虽然很久没见面,但一点都不影响两位研究生互诉衷肠,光是倒苦水就能聊一宿,许迟川刚讲完自家教授如何一脸和蔼的说出最冰冷的语言,瞿淮咽下羊肉串抹了抹嘴,一脸见怪不怪:“我们组第一次开会,他骂人把自己骂生气了,摔门而出半个小时才回来。”
一旁剥虾剔肉埋头当听众的穆总:……
果然学习的苦不是一般人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