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再下一次。
穆时海心口一痛。
“什么时候去的?”
“记不得了,”许迟川眨了眨眼,把手拿了出来,“快开车。”
“回家,跨年。”
从前年开始,江恭市区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跨年夜上南麓山放烟花的想法只好作罢,许迟川站在厨房,看着男人挑挑拣拣从袋子里扒拉出两块儿上好的菲力,已经对今晚的食谱了然于胸,转身去客厅把佟薇之前送的红酒来了出来,等会儿灯一关点上蜡烛,十分完美。
手机嗡嗡震动,许迟川看了一眼,脸色一变,快步进了卧室。
“妈。”
“小川!”每次打电话女人都显得很激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在学校?”
他靠着墙,眼底是细碎的灯光:“……嗯。”
“吃饭了吗?”
“吃了,”他顿了顿,“你呢?”
“吃了,准备和你爸看会儿电视就睡觉,”沈斯静柔柔道,“你也早点睡,别熬夜。”
“好。”
“小川,你……”她欲言又止,“今年春节,回来吗?”
很期待,很小心,许迟川心头一酸,光晃了晃眼,有些痛,却还是开口:“再看吧。”
“有时间就回。”
“也好,”那头声音一下就低沉下来,复而又是强颜欢笑的模样,“要回来提前告诉妈妈。”
“好。”
挂了电话胸口一阵气闷,许迟川打开门转身去了阳台,风吹在脸上,一下就冻得清醒,心乱如麻的感觉一点点退却,最后剩下刺骨的冰凉。
如果沈斯静知道穆时海回来了……
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下一秒就被人拖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传来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出来干什么!”
啪啪两下屁股就挨了揍,望着男人黑沉的脸色,许迟川仰起头,闭眼吻了上去。
穆时海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吻得更深,一边亲一边抱着他进屋,冻僵的身体一下被暖意包裹,明黄的灯光洒在餐桌上,电视里播放着阖家团圆的广告。
寒风交加,也不敌炙热漫长。
结束时许迟川气喘吁吁,嘴唇嫣红发烫,穆时海摸出他兜里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一目了然,无需言语。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男人亲了亲他的脸,黝黑的眼神深邃无波,一眼就把人看穿。
这顿牛排两人都吃得漫不经心,只有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的响动,红酒很快就见了底,黑醋栗和热带水果的香气在喉间打转,脸和舌头都红扑扑的,眼睛却还很亮:“哥——”
吃剩的盘子还没收,穆时海关了灯,抱着人回了房。
剥衣摆弄,亲吻抽离,像暴风后恢复平静的海面,温柔到不可思议,律动随亲吻交替,缓慢而坚定地驱入,每一下都是沉沉的爱抚与痛惜,许迟川伸出手,头埋进男人胸口,搂住脖子不放:“哥——”
穆时海深深一吻:“在。”
半醉半醒最是任性,许迟川缠着他的腰,嘴里全是葡萄酒的香气,两个酒窝圆圆的,软着身子又是要亲又是要哄,一问是不是最喜欢他,一会儿喊哥一会儿叫名字,舒服了就眯着眼叫老公,穆时海都一一应了,随他胡闹。
只是最后,许迟川依稀记得,男人抵在深处,抱着他亲了又亲,落下一句耳语。
他说,崽崽,别怕。
宿醉的感觉就是起床后头疼,满脑子晕晕乎乎,许迟川端着蜂蜜水,想破了头也不明白,明明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腰和腿却还是这么酸。
穆总默不作声,深藏功与名。
香格里拉在恭北区,开车要一个小时,吃完早饭收拾好就准备出发,谁都没提昨天的事。
街景和树木不断后退,许迟川想了很久,他不该有害怕的理由,无论多么糟糕,都不会比这七年更差。
至于失望和伤害,这是从一开始,就已发生且避免不了的事。
那就找一个时间摊牌吧。
他想。
两人出现在酒店时引起了一番小轰动,新娘当场就红了眼:“呜呜呜呜老娘嗑了这么多年的CP终于HE了呜呜呜呜。”
边哭边伸手要抱,穆时海拍了拍她的背,脸上浮现一丝暖意:“婧姐,新婚快乐。”
一旁谢子煌狠狠捶了他一拳:“妈的,回来了也不早说,伴郎团还能多一个人。”
目光扫过周围,全是熟悉的脸庞,杨虞、苏平然、沈乾松、刘艺余、陆淼一……他挑了挑眉:“叶璟呢?”
三水哥哥正摆弄领结,瞬间黑了脸:“在家呢。”
一脸几天都加班,今天早上才回来,倒头就睡,连句话都没说。
欠佳的心情在看见某对儿蜜里调油不的小情侣时就更差了,拉着人凶巴巴就出了宴会厅,一副居委会盘查户口的作派:“你们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