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想象的有些差别,他还以为是什么专门的工作室。
他将信将疑,掏出手机跟对方发来的地址比照,确实没错。
尽管心中尚存疑虑,程夏却没深想,迈开步子走进去,但被小区门口的门卫拦住了去路。
程夏无奈,拿出手机打给了影师留下的电话,短暂的嘟嘟声响起,电话被接通。
听筒背后传来男人磁性暗哑的嗓音:“喂。”
“喂,是康濂,康摄影师吗?”程夏看了眼面前的门卫,紧了紧手里的电话,道:“那个……我到了,在门口被拦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穿破话筒,仿佛喷薄在耳边,弄得程夏脊背似有电流穿过,耳根发痒,思绪瞬间飘忽。
只听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你把电话给他。”
“哦,好……”
摄影师跟对方沟通之后,程夏这才被放行。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地方不是一般的高档小区,里面绿荫环绕,清泉湍流,假山环布,独栋别墅遍布各处,环境十分清幽,显然不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还需要接他们这行的约拍吗?
程夏循着路标指引到了目的地,面前是一座三层左右的小别墅。他走过去,来到门边,摘了口罩,压下惴惴不安,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打开,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程夏刚想打招呼,却骤然停住:“你好,我是约拍的顾客……是你?”
程夏愣怔,因为面前的,正是之前在学校中与他相遇的西装男人。
这人眉眼依旧英挺俊美,此刻一身休闲的家具发,削去了一身凌厉的气势,刘海垂落,显出几分温和。
男人眼中也是一派意外和愕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把程夏迎进门。
程夏稀里糊涂进了来,被男人带着换了拖鞋在沙发上坐下。
“咱们真是有缘,又再见了。”男人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伸出修长的手,弯了弯多情的桃眼:“你好,我叫康濂。”
程夏勉强笑着握了手,却是皮笑肉不笑,显得有几分坐立难安。
这个在现实生活里见过的男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私房照摄影师……
对于极重视隐私的程夏而言,跟一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男人约拍,显然有非常大的风险。
要不……取消吧?
他心中正纠结着,思考着会不会暴露自己不怎么拿不上台面的爱好。没察觉男人早就坐在了他旁边,长腿搭着另一只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
康濂似是看出了他的担忧,故意扯开话题:“上次去a大为一位老顾客的单子采风,因为有点事儿走得着急了,撞到程……程先生,真是抱歉。”
这话说得很有水准,言下之意他见识过许多顾客,个个职业身份迥异,老师约拍私房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新鲜事儿。
既缓解了尴尬,又打消了程夏的顾虑。
程夏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里也安定了许多。同康濂聊了一会儿,便也渐渐放松下来。
眼看着坐了许久,拍摄也是需要时间的,程夏便小声开口询问:“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拍摄呢?”
康濂笑,把水往他面前推了推,道:“跟你聊聊天是怕你紧张,你准备好了咱们随时都可以开始拍。”
房间里空调打得低,一路奔波,程夏此时也觉得有些口渴,就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他喝的急,滴了几滴出来,程夏伸出嫣红的舌尖舔去唇角的水渍,转向身边,对康濂说:“准备好了,我……没有经验,麻烦康摄影师了。”
男人面上笑得很好看,五官精致得不像摄影师而更像模特,眼眸中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些,意味深长地道:“不会,咱们走吧。”
康濂领着程夏来到了一处房间,原本以为是摄影棚,打开却见到床具沙发衣柜布置齐全,不像是常见的拍摄用的棚子,倒像是……一间私人的卧室。
程夏抓紧了肘间的挎包,疑惑抬头看向男人,问道:“这是?”
康濂若无其事:“噢,我不太喜欢冷冰冰的摄影棚,就把这里照着卧室的样子装修了下,进来吧。”
男人走进去,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相机,又不知从哪掏出打光板和灯光调试,边摆弄机器边说:“这次拍摄的风格和主题咱之前都商量好了的,你说要自己带衣服,都带全了吧?”
“啊,带全了。”程夏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
男人此刻一脸认真,迅速进入了摄影师的状态,一直在调试机器。听程夏说完,便腾出手随意朝一扇门指了指:“那里,可以换衣服。”
“哦。”
程夏走进去,却见里面是一个大的衣帽间,四周都是高高的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士服装,有西服有睡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子里。只是不仔细看发觉不出,那些衣服,似乎都是同一尺码。
房间正中央有个玻璃做的展柜,里面从钻石胸针到名牌手表等配饰一应俱全,在柔和的柜灯里闪烁着璀璨的光彩。
程夏边脱衣服边想:这位摄影师挺专业的,不仅服装备得齐全,甚至连各种配饰都有。
他这次带的衣服是一套蓝白色蕾丝的白雪公主短裙套装,裙摆只到大腿根儿。上身是件衬衫,穿上之后领带紧系纽扣严实,看似一丝不苟,实则却是又薄又透,连他胸前的粉红都遮不住,顶出两点立在胸前。
以往他虽然在直播间里穿得比这暴露得多,但在人前穿这种衣服还是头一遭。
程夏心里有些紧张,换完衣服,露在外面的雪白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不免泛起一丝战栗。
他慢吞吞把白丝套上,最后又取出一个红色蝴蝶结发夹戴在发顶。微微弄散的发丝被灯光照得金黄,几绺头发调皮散乱开,衬托得他当真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公主一般。
总算穿戴好,程夏一时间不敢出去,自己躲在衣帽间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翻了翻自己的包,把最底下的一个东西拿出来放在最上面,再把拉链拉好。
“换完了吗?”外面,康濂似乎已经调试好了机器,在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