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偶有笑容,但是侧脸仍十分冷峻,沉默不语的时候尤其明显,叫人不敢揣度。
他与当初截然不同了。
赵宸贺看着他的变化,能摸清每一寸他生长起来的骨骼。
云成如有所感,在重重阻隔中抬头望了过来。
赵宸贺在他视线中走近了些,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礼。大概他之前太过狂横,以至于在场人员无一人敢出声调侃,全都紧紧闭上了嘴。
云成从人群中看向他,嘴角克制不住上挑了一下:“宸贺回来了。”
赵宸贺堪堪忍住没有上前去抱他,也跟着笑了一下:“是,来给皇上道喜。”
他们隔着许多人,但并不能阻挡望向彼此的视线。
云成说:“朕需要宸贺。”
他不再提西北,也没有说需要军机处,他坦言只需要赵宸贺。
赵宸贺眉梢和缓之色尽显。他生的高大,晨曦下的影子盘踞御书房的半壁江山。
云成没忍住,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官员们哪见过他这种和颜悦色的时候,很快被宋礼明用咳声打断了打量的视线。
“诸位大人,”宋礼明说,“晚宴就要开始了,咱们先过去吧?”
官员们如梦初醒,相继告退。
季择林要说什么,视线在两人之间盘旋一圈,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退了下去。
御书房的宽门紧闭,云成挥退了所有人。很快,这里成了绝佳的幽地,仅剩他们两人呼吸此消彼长。
赵宸贺肩宽腿长,几步到了桌前,隔了桌俯下身吻他。影子攀到了云成身上,把纹绣精致的龙袍压暗了一层。
“这职位满意吗?”云成问。
赵宸贺嘴角勾笑,仿佛还是当初那个不安好心、予生予死的廷尉。
他离得太近了,云成往后靠着椅背才能跟他拉开安全距离:“说二十八就二十八,真准时。”
赵宸贺挑了挑眉:“嗯,说到做到。”
熟悉的皂荚香味传来,云成鼻尖动了动:“洗澡了?”
赵宸贺继续逼近他,鼻尖几乎挨到他的耳朵:“你也洗了,好香。”
他继续往下嗅,鼻尖碰到了云成的脖子,紧接着就被打断了。
云成伸手抵着他,阻止他继续:“时间不够吧。”
“想什么?”赵宸贺轻笑一声,“臣想请示一下,等下晚宴上少不得要喝酒,夜深霜重不便行走,臣想留宿皇宫,皇上能不能赊半张榻给我?”
“好说。”云成心底痒起来,声音也低了,“用什么赊?”
赵宸贺解下佩刀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那边:“给你打得刀。”
这刀身是赵宸贺一下一下锤出来的,刀柄很长,刀身窄,尖部收的缓,占了整个刀身的三分之一。
云成手里摸着刀,重新去看赵宸贺。
“试试看吗?”赵宸贺声音刚落,云成已经抽刀出鞘,动作干脆而迅猛。
之前没有受过重伤的云成不好说,但是一年没有拿过刀的云成明显手生,赵宸贺能避开,但他没有,他脖子上顶着那刀剑,眼神满怀深意:“好用吗?”
云成微微仰头就能够到他唇角,热气被他呵的到处都是:“送我了吗?”
赵宸贺不在乎刀锋在哪,眼神专住地盯着他:“送你。”
他把刀送给云成,就像把自己拱手送人。
他是他的刀。
《宵禁以后》正文完/季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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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番外
第63章
赵宸贺进宫很频繁, 不,应该是出宫的时候很罕见。
云成把御书房扩建的很大,又在旁边加了寝殿, 里面的构造直接借鉴的当初的廷尉府。
云成把开头起的很好, 科考过后新晋的一批官员都是实干派,再加上二十八位老臣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提上来的奏章个个条理清晰, 云成只需要朱批是否启用。
现在就连这点事他都不用做了,赵宸贺只要在, 就能代劳。
云成看着他模仿自己的笔迹在奏章上圈圈画画,忍不住叹气道:“如果知道当皇帝这么省劲,那我当初可能还要更早回京一些。你这个月不会走了吧?”
赵宸贺“嗯”了一声,把下面连着的两本需要处理的内容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