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颜雨看了眼时间,压抑的伤感终于还是浮上了脸。
他压了压唇角,提起行李箱推在手里,揽着钟南月的后脑勺抵了抵他的额头,“我走了哥哥。”
钟南月先是点了下头,忽然又扯住了他。
“宝,”他吞咽了下情绪,然后直白地问颜雨,“如果有一天,哥哥没钱没势了,你会嫌弃哥哥吗?”
颜雨盯着他看了会儿,转开脸真心地笑了起来,欣慰又释怀的感觉。
“是公司出了事情吗?”颜雨问。
问完之后又补上了一句解释,“早上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是醒着的,我猜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没问。”
“要瞒你的话我就不会在阳台打电话了,”钟南月呼了口气,“我不会再拿你当小孩子了。”
“哥哥遇到了难题,很大的难题,没有太多胜算,如果……我说如果,我最后输了,倾家荡产,你会嫌弃我么?”他问颜雨。
钟南月以为颜雨会说“我养你”之类的话。
但没有。
那或许是凡俗人会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的答案,但他哥生来就不是普通人。
颜雨懂钟南月骨子里的要强,知道他不会快乐地被人豢养。
他刮了下钟南月的鼻尖,很轻松地对他说——
“哥哥是顶级有本事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倾家荡产,我的钱足够你东山再起。”
“所以你只管放手去做,我的力量虽然有限,但给你撑后背足够了。”
第103章 牧羊犬被狼策反了
差不多在综艺录制结束的同一时间,钟南月手底下的四个股东联合叛离了月辉。
在综艺录制期间他们曾有心拉拢大梦入伙,没有成功,便泼脏水到大梦头上,向钟南月举报大梦接了对家的黑钱,准备带手底下艺人出走,插刀月辉。
大梦也在同一时间向钟南月发出回程令,态度强硬地告诉他继续在外游荡公司只怕要出大变动。
当时钟南月精神混沌,距离太远判断不清真假,两方消息暂时都没有理会,只叫笑笑暗中盯着双方的动静。
对手很会挑泼脏水的对象,看准了大梦与钟南月私交淡薄,做事态度也比较强硬,容易引人误解,刻意拉她下水。
大梦是真的跟对家公司往来密切,她拉资源讲究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不太计较什么瓜田李下,也不计较钟南月会不会误会她身在曹营心在汉。
非但如此,月辉如今已经从钟氏完全割离了出来,而大梦却依然寻求钟氏的资源补给,隔三差五就要回京都走动一番,讨些好处回来,好像钟氏仍然是她的上东家。
笑笑因此被干扰了判断,把盯梢的重点错放在了大梦这边。
到综艺收官前夜,先前一直按兵不动的四位股东忽然同时向月辉递交了辞呈。
这几乎是向钟南月正面宣战了。
笑笑没有请示钟南月,当即驳回,并且紧急召集了股东大会,想要肃清。
然而可怕的是,隔日股东大会,那几位股东都没有露脸。
笑笑再查,发现那些人之所以在这段时间看起来安生无事,是因为他们的家属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转移去了国外。
细算时间,大概是从钟南月靠订婚做掩护,切下了钟铝铭珠三角的业务出走单干开始,钟铝铭就已经暗自布好了这步棋。
当初钟南月应下订婚事宜,一夜之间将解决了钟氏未来十年的资源危机,钟铝铭心盘再稳也难免有些激动。
钟南月利用他得意忘形的当口趁乱把钱投了出去,死死掐住了钟铝铭的喉咙。
然而钟南月没有想到的是,他那个人渣父亲远比他更擅于应付这些突如其来的形式逆转。
钟铝铭在假装无可奈何的同时,就已经立即着手布局翻盘计划,挖了月辉的心肝脾胃来告慰自己折损的利益。
从这一点来看,父子二人还是很有些相似之处。
钟南月感到愤怒,但听明原委之后并没有觉得多意外。
这才像老人渣会做的事。
那几位股东的合同还在自己手上,直接甩脸走人是要背负法律责任的。
如果拥有人身自由,他们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举动。
只怕是被钟铝铭哄着当枪使,拿到想拿到的之后就把人给扣下了。
只是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钟南月暗自思索,呼吸沉了下去。
那四个人留在月辉这半年,只怕是一直在窥探影视基地的建设资源。
一人打探一点不显眼,手上的东西完整组合起来,月辉就没有商业机密可言了。
那是月辉独立出来之后投资的第一个大项目,整合到了那些资源,钟南月制衡钟铝铭的手段就失效了。
笑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愤怒又惭愧地向钟南月道歉,“太阴险了操!我不该犯糊涂把监视重点放在梦姐头上……”
“如果真的是你猜的那个人,这必然不是你小心就可以阻止的事情……”钟南月无心听他忏悔,他说,“老人渣这半年来按着不敢动我,根本原因还是舍不得糟践钱,怕我疯起来把影视基地的项目直接叫停,把手上的业务砸个稀巴烂,跟他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