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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2 / 2)

沈宓身子不好,他心下虽各式各样恶劣的想法,却还是不舍得。

大抵是累的不轻,这一趟直至洗完,他都没睁开眼,睡的昏沉,也不像做梦。

闻濯光是看他心都能静,挪身榻上,围着薄衾拥他入怀——

直到天明。

……

作者有话说:

沈宓:游鱼暗喻什么,水草又暗喻什么,你们知道吗?

方书迟:别忘了我他妈还在湖里!

注:“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唐温如《题龙阳县青草湖》

第129章 日沉楼(三)

方书迟自混沌的梦中醒来,就让背后的灼痛刺得冷汗淋漓,他半边身子疼的没了知觉,其他地方能动弹的余地更是少的可怜。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躺在一方干净整洁的榻上,有人给他处理了剑伤。

近来东厂纠察之事他出了太多风头,京都之中有人想要除掉他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这样等不及,也不挑个好点的时机动手。

他扶着床架撑起点身子,花了半晌才艰难坐起来,冒了满头大汗,后背的伤口牵扯起来疼的钻心,他坐在榻沿缓了良久,指尖都在发颤。

脑海想起了许多事,都与痛相关。

他想起前阵子池霁破指抚琴的痛,他与他发疯交缠激烈的痛,还有他执刀穿入他后心的痛。

最后那一种痛,现在他也感受到了。

他煎熬地躺着,分毫不能动,就算此刻有陌生的人拿着兵器进屋,他也无法保证能一瞬间起身下榻。

那么当日,池霁又是如何从榻上起身拦住他的?

病痛真的最容易溃破人心房了。

当日他剖露心声,施五分真情给他,从他那里得了个平局的结果。

今日他回顾伤痛,生出几分怜惜,却只是把自己往输的结果上推了好大一步。

他起初怕的事情一一应验,他不想促成的局面,赤裸裸地躺在他心间。

事实其实很明显,他的平局只是池霁判的,而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没得平局……

他咬着牙扶着床架站起身,缓着步子往门口挪去,想观察一下此地情形,可惜还没摸到门前,外头的人就突然推开了门进来。

对方望见他起身,并未有多大反应,原地与他对视几秒,就收回了目光,随即淡淡道:“醒了?”

方书迟本来在门开之时竖起的防备,在抬眸的片刻间便收了起来,又在对方的波澜不惊的视线里,生了一丝复杂,“兄长?”他重重唤道。

方书白面不改色地挪步进屋,阖上了房门,“进去歇着吧。”

他浑身的气度与多年前大相径庭,从前或许只是个儒雅随和的商人,而今士族的根源褪去大半,只多了些坚定的肃杀之气,眼神中的锐利和淡漠,扫到人身上之时,仿佛在审视他活命的价值。

“兄长什么时候回京的?”方书迟还没等他二人挪步坐下,便撑在原地直接问了出来。

方书白没回答他,指了指屋里的矮塌,“不想躺着的话,就坐那儿去靠着。”

方书迟抿唇,并未违抗他的提议,被他在身后盯着,缓步挪了过去,随即望着他不徐不急地走过来坐到一旁,风轻云淡地开口:“昨日才回。”

方书迟知晓他应当会瞒着近来的行程,而选择欺骗他,但真正被骗的时候,所有的提前预知也并没有缓解自己心里的那阵堵塞。

他挪开视线,打量了一眼屋中,又问,“这是在哪儿?”

“京郊。”方书白说。

方书迟微诧,“在京郊?兄长为何没进京。”

“因为你,”方书白看着他又问,“为什么那些行刺的人会找上你?”

方书迟很怀疑他此言到底是为了试探,还是真的不知道近来朝廷中发生的这些事。

二月时他曾去白叶寺参香,说明这半年他并非彻底远离京城。

如今悄无声息的回京,也说明他或许一直就在暗中,静观着京都的一举一动。

而且眼下又恰好在他遇刺后,成功救回他,将他安置在了京郊——

倘若不是早有预料,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

“兄长不知道吗?”他问。

方书白不动声色地摇头,“京都里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抱歉,是我想当然了,”他垂眸,又问,“说起来,兄长是在何处救下我的?”

“京郊的一条河边。”

“是么?”方书迟显然不信。

揽星湖水并不通往京郊,倘若他真是顺着水流飘到郊外的,可能这中间还有别人的将他捞起来,扔到了护城河里。

可什么人的心会有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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