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伸着脖子偷偷看呢。”彭姠之又瞄一眼,侧过身。
“那,我要出去吗?”纪鸣橙也没有经验,嗓子有点僵了。
抬手,把头发挽到耳后去。
彭姠之因为她这个动作笑出声,低声问:“你是不是脸红了?”
“没有。我要出去吗?”纪鸣橙又问。
“问我干嘛呀,”彭姠之想使坏了,“纪博士不是很有头脑吗,这种事还问我啊,还问两遍,啧。”
纪鸣橙叹气,不想说话了。
彭姠之怕她冻着,赶紧挂了电话,然后跟她妈说要吃汤圆了。
一边吃一边看着时间,还盯着黑芝麻馅儿的软糯汤圆笑,意味深长地吃完,才三分钟,她擦着嘴跟姥姥和徐女士说得下去了。
往常徐女士总要骂她,跟赶命似的,姥姥还没下席就要跑,一点都不礼貌,但徐女士这回没管,直到她在门厅套靴子,才说,门后面有把伞。
现在没下雪,但天气预报说晚点可能要飘一点儿。
彭姠之拎着伞下楼,不一会儿挽着纪鸣橙从门厅里走出来,纪鸣橙仍在别扭:“你妈不会看到吗?”
“看看呗。”彭姠之无所谓,把她搂得更紧一些,“冻坏了吧,靠着我,把手揣我兜里。”
下午她们没有出门,窝在家里看投影,一部爱情老片子,纪鸣橙一边看,一边搂着彭姠之,慢慢蹭她的脸。
彭姠之在荧幕的光影里捧着她的脸:“这么想跟我腻歪啊?”
然后含住她的嘴唇,游鱼一样的舌头灵活地描绘她。
纪鸣橙皱眉:“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很快速地舔。”纪鸣橙的嘴唇轻轻碰彭姠之的嘴角。
彭姠之摸她的脸,眼睛里像盛了水:“那喜欢慢慢的,是不是?”
纪鸣橙没有回答她,放在她肩膀的手往下,托住她胸前的柔软。
彭姠之越来越懂怎么去爱一个女孩子了,耐心,细心,尊重,又不急于求成。她们是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两条叛逆的小鱼,相濡以沫,柔软又澄澈,她们没有谁是付出者,没有谁是支撑者,却又都是付出者,都是支撑者。
以前彭姠之对于爱情,像泥鳅,要拼命将自己钻到泥里去,和别人融在一起。钻的过程中她将头脑埋起来,眼睛也遮住,耳朵也遮住。
但纪鸣橙和她的爱情,是在一盆清水里,她们每天都要给彼此更换新鲜的干净的水,让两条小鱼能够吸收养分,能够获取氧气,能够睁眼看周遭。
原来还有嫩绿的水草,原来还有晶莹的雨花石。
彭姠之微喘着说:“去卧室。”
她们拉好窗帘,又开始用身体讲述,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这一次,彭姠之很不一样,她红着脸跟纪鸣橙说,她想试试更亲密一点,但她又害怕,怕疼,怕心里又不舒服。
她的小神仙纪鸣橙又给了新的解法,她被绸缎一样的长发包裹着,说:“那我先替你试一试,我告诉你什么感受,你就不会再怕了。”
彭姠之心里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忘情地吻住纪鸣橙肩头沁出的薄汗,手指开始探索水源。
“疼吗?”她进到了湿润的山谷,很奇妙,原来十指连心的感觉是这样的,她的指尖被包裹,却好似被包裹住了心脏。
纪鸣橙蹙眉,断断续续地说:“有点,不习惯,涩涩的,胀胀的,但不是很难受。”
她尽量把感觉说得详细,担心彭姠之害怕,但由于第一次把这种感受宣之于口,她的耳朵红透了,脖子也红透了,脸上的脂粉也醉透了。
彭姠之没来由地想哭。
她吻着纪鸣橙的耳廓,说:“试一试。”
爱一定是一场不受控的宿醉,头昏脑胀四肢酸软心尖发麻,可灵魂会飘起来,让你变得很轻很轻,像是可以到达任何地方,像是可以在风里自由地生长。
她被小心地进入了,来人很礼貌,给她充足的时间做准备,不仅是这几分钟,还有这一年,这十年。
其实不是很难受,但也没有多大的欢愉可言,更多的是心理上,她仿佛能感受到纪鸣橙手指的形状,用闭眼的方式,用私密的方式。
她感到纪鸣橙在自己的生命中进进出出,不厌其烦,她并不觉得这条道路崎岖或者狭窄,也不因为任何目的而长途跋涉,她只想要接近她,取悦她。
彭姠之抬起手,捂住自己微微濡湿的眼睛,哽咽了。
旅途结束后,她问纪鸣橙:“能不能不要出去,再待一会儿。”
纪鸣橙在她的身体里。她想邀请她,再待一会儿,再亲密无间一会儿。
第97章
三月,春风重逢的季节。当然也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纪鸣橙的诊所在临江路开业,起名“橙之口腔”。
这个名字很有小心思,只认识纪医生的熟客以为是“纪鸣橙的牙科诊所”,而同时认识彭姠之的人就不一样了。
开业那天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鞭炮齐鸣,外滩更不允许放两个音响很有排场地动次打次,只有几个花篮,都不算大,店铺前方很干净,雪化得差不多了,怕朋友们来滑倒,纪鸣橙请人把冰碴子再铲了一遍。
纪鸣橙的诊所是预约制,之前一直在她这里做正畸的患者资源都预约到了头一周,而开业第一天基本没有新客,彭姠之很勤劳,在门口的几条街派发传单。
一抬头,见两辆车停在门口,于舟苏唱向挽晁新她们来了,还领着晁牌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