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晚的脸颊顿时又变得红扑扑的,冲着季声弯腰鞠了一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叫林春晚,也是从黎江市传媒大学毕业的,我在大一的时候参加过一个演讲比赛,学长是当时的主持人,学长还记得吗?”
季声看着眼前十分腼腆的小姑娘,有些久远的记忆被拉回来,目光都随着柔和起来,他笑了笑:“有印象,我记得你是学……广播电视编导的?”
林春晚连连点头。
“哦,那算是我的亲学妹了。”
季声的嗓子已经恢复了,说话的声音清润温和,像是三四月份和煦的春风,风过之处,绿柳拂堤,姹紫嫣红。
配上那好看到有些过分的样貌,小姑娘多半是招架不住的,红着脸把手里的两份稿子递了出去。
“学长,这是我刚写的稿子,台长说让我拿给您看看。”
季声很有耐心地看了起来,一手拿笔细细标画了几处,然后停在了最后一页纸上,抬头。
“为温柔而发声。”他笔尖点了点,问:“为什么会写这句话?”
林春晚的脸又红了些,有些小声地说:“大三的时候,在公交车的广播里第一次听到酥耳FM,学长在电台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期待明天同一时间与大家再次相约,我是主持人季声,将为温柔而发声。
那是季声最喜欢的结束语。
林春晚看季声一直在出神,忍不住出声问:“学长,您后来为什么改了结束语呢?”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期待明天同一时间与大家再次相约,我是主持人季声,如果有幸,将继续发声。
季声没有回答。
他最热爱的职业,因为某些事情,而变得若即若离。
——
与此同时,黎江市的最高层建筑——禾信传媒,走进了一位西装革履贵公子。
三十多度的天硬是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三件套,头上的发胶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气,就连皮鞋都是澳大利亚进口的鳄鱼鱼皮。
如果不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那应该是一朵极其惹眼的人家富贵花。
至于瘸了腿的富贵花,那就更惹眼了。
前台的小姑娘已经挪不开眼睛了,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叫了声:“阎,阎秘书!”
阎迟抛了个媚眼,从一帮目瞪口呆的小姑娘面前飘过去,留下经久不散的玫瑰香。
“阿嚏!”
阎迟走后,憋了好久的一个喷嚏终于响起来,一群小姑娘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
“你们说,这个阎秘书的品味还能再差一点吗?”
“不能再差了。”
“听说他就是边开车边照镜子才被人给追尾了。”
“那他会有容貌焦虑吗?”
……
阎迟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已经成为了今天禾信传媒最热议的话题,所以当他敲开谢知津办公室的门时,对上的就是谢知津一脸嫌弃的目光。
“阎迟,你能不能买一瓶好一点的发胶?”
阎迟有些愕然地抬头闻了闻空气里的玫瑰花香,一本正经:“这可是德国进口!”
谢知津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事,挑挑眉看了他的左腿一眼,问:“腿怎么样了?”
阎迟动了动脚腕,竟然还有点自豪。
“昨天才拆的石膏,今天我就来上班了,怎么样,敬不敬业!”
谢知津看他无所谓的模样,拿起手机大手一挥给他划了五十万。
语气不近人情:“再回家待一个月,没事儿别来公司。”
阎迟一听这话急得要跳脚,一瘸一拐地围着谢知津乱转,口中喋喋不休。
“知津,谢少爷,谢总,您就饶了我吧,我都躺了两个月了,我实在是太想来上班了!”
“阎迟。”谢知津被他吵得头疼,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地说:“你到底是想来上班,还是想公司里的小姑娘?”
“都想还不行么。”阎迟诺诺的,少了几分盛气凌人,“你要是觉得我是想你,那我也可以接受!”
“我不接受!”
“我错了我错了。”阎迟怕谢知津真的让自己回去再躺一个月,已经全然不顾原则,开始疯狂安抚:“我知道你有季声嘛,你把人家当成心尖上的宝贝,为着人家守身如玉,连酒吧都不怎么去了,那看得我可是目瞪口呆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谢知津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提问搞得一头雾水。
阎迟倒是兴致勃勃,转了两圈就在谢知津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然后一脸好奇地问:“你跟季主播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季主播还是对你爱答不理的吗?”
阎迟这么一问,谢知津倒是真的愣了愣,总算把脑袋从一堆文件里拔了出来,他想起今天早晨季声出门前对自己冷冰冰的神色,忍不住又开始磨后槽牙。
边磨牙边对阎迟说:“怎么会,他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