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津把车停下,依旧拉着季声下车,红肿的手腕再度被牢牢禁锢,徒劳而奋力的挣扎下已经有些扭伤。
电梯上到二十一楼,大平层的私密性极好。
谢知津把季声按在沙发上,直起身子松了松领带,脖颈间都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衬衣的扣子被一个一个解开,露出男人精健的肌肉。
他极其看重身材管理,身上的肌肉匀称有力,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男性的阳刚气。
与他一比,季声就显得瘦了些,衬衣下的肩胛骨鲜明可见,下颌线锋利好看而清秀。谢知津伸手去钳季声的下巴,却被季声极其厌恶地一掌拍开。
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洗澡!”
谢知津一愣,随即冷笑一声:“也就我惯着你。”
说罢转身去了浴室。
季声有着近乎变态的洁癖,桌椅家具必须纤尘不染,衣物领带必须没有褶皱,上床之前……必须洗澡。
搬来谢知津家以后他强硬地固守着这些习惯,就像是不肯弯下的那根脊椎骨,任凭风霜雨雪摧残,依旧挺立不折。
好在,谢知津还肯施舍给他这一点点的固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季声把自己陷在客厅柔软的沙发里,手腕上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薄薄的胸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陷在沙发里,像是一尾黏在砧板上的鱼,不想死,但别无选择。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谢知津擦着头发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胸前的肌肉袒露出来更多。
“是在这里,还是去卧室?”
季声坐在沙发上,呼吸猛地错乱了一瞬,他抬眼看向谢知津,一双清正温和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慌乱。
有些事情他总是不太习惯。
谢知津看季声没动,顺势就去解他的领口,又被季声仰头避开。
“谢知津,我明天还有新的稿子要录,你能不能……”
他试图与谢知津讲道理,但显然是徒劳的。
“你哪天不需要录稿子?”谢知津把擦头发用的毛巾随手放在茶几上,脸色阴沉下来,“季声,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谢知津心情不好是因为白誉,因为徐阳,和季声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而那些无端的怒火却只能由他来承受。
季声苦笑,这世道是怎么了。
“去……卧室。”
谢知津根本没有耐心等季声自己起来,伸手就把人抱进了卧室。
季声扭伤的手腕被压到,疼得冒出了冷汗。
厚重的窗帘阻隔了清朗的月光,只剩下客厅里一盏落地灯还亮着,没开灯的卧室就像是沉沦在暗夜里的一方骨灰匣,外面方方正正,内里纠缠错乱。
床板与墙壁碰擦,紧迫又急切的声音不停地折磨着季声头脑中最后一丝清明。
他猛地翻身抵住谢知津的肩膀,咬住牙根:“谢知津!”
谢知津的浴袍已经脱了,此时倒是不着急,只是看着季声那副倔强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季声啊,咱们在一起有一年了吧,你每次都别别扭扭的,到底是在别扭什么?”
两个人之间一直是这样,季声对谢知津总是很别扭,可说到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别扭什么。总要到最后被折腾的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才算罢休,季声累,谢知津也累。
累有累的好处。
谢知津拿掉季声的手,按着季声的肩膀把他反压在床上,抬手捏上了他的腰椎。
映着微弱的光,那根腰显得极其纤细,薄薄一层肌肉遮掩不住细瘦的腰骨,似乎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其彻底折断。
谢知津掐着季声的一节腰椎骨,手上一用力,激得季声浑身都颤了颤,额头上瞬间有冷汗冒出来,再也没了翻身的力气。
谢知津弯了弯腰,贴在季声后背上轻声笑:“瞎扑腾什么?季主播要是不想叫破了你那宝贵的嗓子,今晚就别动。”
季声还要再抬头,谢知津却又使劲掐了他的腰,季声忍不住皱眉,腰上传来的除了酥麻和酸软,还有彻骨铭心的疼。
谢知津已经有些难受,喘了两口粗气,伸手掰开了季声的腿。
“你早这么老实不就行了。”
啄木鸟盯上了漆黑的棺材,坚硬的鸟喙不知对错,亦不知疲惫,亡灵受到侵扰,无助地躺在棺材里叩问自身:这算不算是尸骨无存。
“老子对你还不够好吗。”
棺材里只剩下一截白骨,一半埋进了黄土,另一半坠入了地域,滚烫的岩浆灼烧着胸腔,只剩下难以言明的声响。
“季声。”
季声已经回答不了他。
第3章 喜欢
不管这座城市里的人经历了怎样撕心裂肺的夜晚,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这一点,亘古不变。
谢知津早起做了早餐,是简单的三明治面包和牛奶,他知道季声不喜欢芝士,还特意换成了牛油果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