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站姐低头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忽地“咦”了一声。
她身边的站姐打了个哈欠,有些无精打采地看向她:“怎么了?”
“你看这个。”
最开始说话的站姐将相机屏幕上的照片放大再放大,锁定在两个有些模糊的人影上:“这是程漱和陆枕流吧?”
“是吧,怎么了?”她的朋友有些疑惑,“你又不是他俩的粉丝,激动什么?”
“不是不是,你看。”
站姐的眼中闪烁着有些奇异的光:“我记得这件夹克好像是陆枕流代言过的牌子,品牌方送的,目前还没开售。”
“这件衣服为什么会在程漱身上?”
***
程漱刚走进选秀基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按照规矩,选秀基地里是不允许存在手机的。但这手机是林子晋违反规矩塞给他,而且还没收回去,程漱觉得怎么着也不应该是自己违反了规矩。
他将电话挂断,却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有种他不接电话就把电话打穿的架势,气势汹汹的。
程漱没办法,拍了下陆枕流的肩:“你先回宿舍吧,我一会儿再回去。”
陆枕流眉心动了下,面上露出几分不加掩饰的担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兴许是真的被死老鼠吓着了,现在陆枕流好像生怕程漱离开他的视线后就出事。
旁边有人听着,程漱不好直截了当地说回电话,含糊其辞道:“找人有点事,别担心,好好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就脱离了大部队,打开了旁边的安全通道的门。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停地震着,程漱摸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着“程决”两个字。
他哥打电话干什么?
程漱点了接听键,还没开口,就听他哥明显压着火气的有些低沉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你想瞒到什么时候?”
“什么?”程漱和他装傻,“哥你说的我听不太懂。”
“还装?”
程决好像换了个地方,刚才嘈杂的背景音渐渐安静了下来:“要不是我都知道了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程漱轻咳一声,手不自觉地捻着衣角。
从小到大,他哥虽然平时也没个正型懒得管他,可只要一旦在大是大非上摆脸色,就说明程决是真的生气了。
“我都听林子晋说了,”程决冷声道,“他把那两张地图给我了,事务所的员工比对过,确实是故意给了你一张错的。谁故意给你错的地图我会找人帮忙查出来,但你宁可告诉他也不告诉我?”
程漱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像是在讨好他一样:“哥,那不因为林哥在圈里嘛。你又不在圈里,平时又那么忙,我不好拿我的事来打扰你啊。”
程决冷笑:“少废话,现在我都知道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坦白从宽。”
程漱想了想,到底还是把在机场收到那个礼品袋的事告诉了他。
其实刚开始他不是太想追究。
穿书前也不是没遇见过被寄恐吓信这种事,但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公司拦下来了,他亲自直面的情况很少,也只是听工作人员里的几个小姑娘转述而已。
他知道这种事很难抓,也很难给对方带来一些惩戒。会做出这种事的大部分都是被营销号带了节奏的年龄小的粉丝,就算真的扭送去派出所也没关系。
劳民伤财的,程漱觉得就此算了更好。
可程决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这事儿我会处理,”程决听后沉声道,“你好好做你的工作,有事记得和我说。”
程漱“嗯”了一声:“哥,辛苦了。我那儿好像还留着他的手写信,如果有用的话我托林哥捎给你。”
“行,知道了,”程决道,“挂了。”
程漱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滴滴”声,只觉得五味杂陈。
原主和穿书前的他都不懂得低头,只带着一股叛逆的热血在圈里横冲直撞,走了不少弯路,遇见了很多不好的事,都不会,也拉不下脸来去寻求家人的帮助。
唯一的区别是,好在他混出头了,但原主没有,才有了最后含冤跳楼的结局。
他们把耐心和好脾气都放在了粉丝身上,却偏偏最容易伤害身边最亲近的家人。
程漱无言地在安全通道里站了半晌,调整好情绪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慢慢沿着走廊向宿舍走去。
宿舍里的两个留守儿童看见他后格外兴奋,屈俊明往他身上一扑,就差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了。
程漱觉得有点好笑,半真半假地吓唬他:“我三天没洗澡了,你也不嫌脏。”
屈俊明将头凑到他脖颈处,装模作样地闻了闻:“哪有?不还是你那个洗发水的味道吗?说起来啊漱哥你那个洗发水的味道真的很好闻,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偷用了来着,简直——”
他话还没说完,衣领处却忽地传来一股大力,将他往后一拽。
屈俊明仰头,看见了一脸冷漠的陆枕流。
“陆,陆哥,”小孩讨好地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吵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