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太担心,祁先生已经没事了。急性心律失常,等他醒后尽量卧床静养,保持情绪稳定,很快就能恢复。”
不过实际上,简辞只是难得抓住机会,专心玩弄着祁修景的手指——
既然马上要和某人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当然要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简辞终于把目光从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上挪开,抬头问:“可他怎么会突然犯病?”
祁修景心脏稍差,但平时完全不妨碍生活和运动锻炼,甚至不犯病时体力比简辞还好。
即使有时不太舒服,却也极少这么严重吓人。
“情绪过分紧张激动、剧烈运动,或者是饮酒,都可能诱发。”
简辞歪头想了想,昨天是两人的婚礼,祁修景的确喝了不少酒。而且酒后乱性,“运动”了大半宿。
但上辈子也是这样,他当时怎么没事?
当时祁修景无比冷静就接受两人不小心滚了个床单的事实。
毫无新婚燕尔的甜蜜暧昧,只面无表情询问简辞有没有被弄伤,例行公事的冰冷态度就仿佛是在问“吃饭了么”。
面对这态度,简辞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还是心花怒放。
他以为祁修景要亲自给他上药,于是连忙半真半假的喊疼——
却眼睁睁看着祁修景平静叫来医生,然后与平时一样无波无澜前往公司。
简辞在喜欢的人面前,当然可以肆无忌惮撒娇。
但要是让旁人知晓这事,显然是五雷轰顶般的羞耻了。
更何况,这无异于将两人虚假婚姻的最后遮羞布毫不留情掀开,使得简辞无地自容。
……
简辞垂眸,坐在病床边捏着祁修景的手开始看他手相。
他很想知道,这薄情的混蛋是不是根本就没爱情线掌纹。
正看着,祁修景的手指忽然一动。
还未清醒,就已经不自觉皱眉低咳起来,似乎仍旧很不舒服。
简辞连忙松开他,却还是慢了一步。
手刚一抽走,就又被祁修景重新反握住手指,力道极大,让人挣脱不开。
祁修景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床边。
如果有什么比乱摸时被当场抓住更尴尬,大概就是对方不巧即将成为他“前夫”。
简辞耳朵一热,却仍旧假装镇定。
他毫不退缩地瞪着眼睛与祁修景对望,心中连连默念“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祁修景锋锐的墨色眼眸微眯,凝视着面前五官张扬漂亮的青年。
看着简辞这幅炸起尾巴毛、如同虚张声势的小狐狸的模样,祁修景到底没忍住,淡淡笑了起来。
简辞:?
尊贵的祁先生被一脚踢下床、还疑似被“活儿太烂”的差评气晕,现在还笑得出来?
虽然祁修景不是那种苦大仇深、总冷着脸的人,但却也一向内敛,极少将喜怒表现在脸上。
尤其是自从得知了简辞年少青涩的爱慕之情后,更是从不施舍给他丝毫笑脸。
两人对视,薄情如祁修景,却偏偏生了一双最深情的桃花眼。
平时被周身的凌厉气场遮掩,但此刻却无端让人觉得目光含情。
“你、你看什么!”
被这略带笑意的目光盯的发麻,简辞心头无端升起一丝不对劲的怪异感。
他迅速随手抄起一个苹果,削皮的动作总算让无处安放的手脚暂时有事可做。
祁修景没说话,只静静看着简辞,似乎在思索什么。
简辞知道,一旦自己不殷勤找话题,某人就绝不会主动说话。
但现在他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个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狗男人,而是将眼神转向手边律师刚送来的文件——
离婚协议书。
看在两人“睡过”的关系,简辞才大发慈悲暂代家属身份,等待被京城大堵车拦在路上的徐助理。
这样也好,当场看着祁修景签字,快刀斩乱麻直接离婚。
医嘱说要照顾好病人情绪。
但作为能漠视结婚对象三年、连对方死亡都视而不见的混蛋,这点小事肯定不会影响他情绪,说不定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盘算得太出神,简辞手中的水果刀不经意间倏忽一斜!
锋利的刀刃直奔他的手指而去,指尖倏忽就传来令人头皮一麻的触感。
“嘶!”简辞随即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