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祁修景这生着病的状态,再严刑拷问他到底恢复了与否就太残忍了。
简辞抱着被子往祁修景的房间走,心想也不差这一时片刻,反正这混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说别的,单单是他怎么发现简誉归有问题这件事,就十分可疑。
虽然他确实聪明的可怕,但在简誉归没留下任何破绽把柄的基础上,这种洞察力实在是太蹊跷了。
一个人再敏锐,也不能敏锐到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就能无缘无故精准定位道一个始终藏在暗处置身事外的人。
尤其是有了上辈子做参考,当时的祁修景明明还没这么早注意过简誉归的一举一动才对。
正想着,简辞刚一只脚跨入门槛就愣愣停在了空中。
祁修景侧躺的姿势手按着胃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眶眼尾都是发红的,就好像……在哭似的。
好在并没有真哭出来,大概是情绪太激动了导致的。
简辞想不通这样一个情感淡漠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激动成这个样子。
“祁、祁修景?”简辞把枕头和被子放下,又把暖宝宝重新塞进他怀里,“你这是疼哭了吗?赶紧起来把药吃了,吃了就不难受了。”
祁修景听到简辞的声音,茫然睁开眼睛。
“阿辞,你又回来了?”祁修景不确定问。
简辞莫名其妙:“不然呢?把你一个人扔这里晾着,被子都没盖上,药也没吃水也没有,你打算就这样硬熬一晚上?”
“哦——你该不会我把你扔下就不管了吧?”
祁修景没说话。
不仅是扔下不管,而是以为自己被识破,然后被再次彻底抛弃。
“行了行了睡觉吧,”简辞把胃药塞进他嘴里,又给他灌了点热水顺下去,“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别忍着,叫我就行,我不朝你发起床气。”
某人太能忍了,简辞很怀疑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
祁修景不舒服着,他难免担心睡不踏实,半夜醒了好几次,迷迷糊糊去摸索他的状况好转了没有。
祁修景大概一夜没睡,每次他摸的时候都会被准确握住手腕,然后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沉声道:
“我没事,你好好睡。”
简辞于是半睡半醒哼哼两声,含糊道“景哥,不舒服的话跟我说……别忍着……”
然后倚靠在祁修景怀里再次睡过去。
祁修景抿唇,心中不安更盛。
他已然决定用下半辈子弥补简辞、任由他的小作精给天捅出个窟窿也无所谓。而现在又何德何能接受简辞这样的温柔以待。
他说了谎,他骗了简辞。如果简辞知道他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祁修景不敢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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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夜没睡好,第二天简辞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狗男人昨天还那么个鬼样子,今天这就活蹦乱跳了?
洗漱也没能成功给简辞开机,他打着哈欠下楼,见霍叔正准备早餐。
“霍叔,祁修景呢?他走的时候吃早饭了吗?”
“没,”霍叔如实出卖了自己老板,“先生好像不太舒服,就喝了两口粥。”
这个“两口”是真的只有两口的意思,并不是一个代指。
简辞无语,虽然祁修景可能的确是日理万机有事情要办,但不舒服明明可以在家放自己休个病假。
这急匆匆出门的样子,怎么就好像是为了躲着他似的?
吃过早饭,简辞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神,忍不住又开始想他大哥的事情。
昨天曲秘书打电话来汇报新的进展,他们查到了故意肇事的司机欠下了赌债、赌债还被莫名其妙抹掉了,很可能是买凶的费用。
但再往后查下去,线索又断了,对方做的非常干净,竟是一丝一毫的证据都没有留下。
前后几次事件都是如此,借他人之手而自己完全不现身,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是简誉归。
现在唯一掌握的实质性信息其实也就只有这份血缘,但万一是疑邻盗斧呢?
就好像人一旦有了怀疑的对象,就总会下意识从各种角度不自觉去寻找依据。
简辞叹了一口气,走神恍惚时甚至偶尔觉得哥哥会不会是无辜的,也许一切只是一个误会而已。
不是他不怀疑,而是他实在不想去怀疑自己最信任的至亲。
但现实显然就是相当残酷。
林怀玉诚惶诚恐站在京城内一个相当高档的私人会所前,服务生上前问:
“请问您是找简先生吗?”
林怀玉对这个称呼不适应的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
这里不仅奢华无比、隐私性很高,甚至还是会员制的,只接待非富即贵的客人。
林怀玉的眼睛左右乱瞟着,如果不是服务生在前面一路带着,他甚至想停下来先悄悄拍几张自拍,炫耀自己也是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