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恐怖>飞草> 第14章

第14章(1 / 2)

顾西园舌尖都被他吮得发麻,抱着贺循的腰,想要贺循贴住他的肌肤,要他身上的温度与气息。

贺循少年时期没有被熏衣与香氛浸染的,干净得青草地一样的肉|体|味道,深刻保存在顾西园那一夜的记忆里。

第21章

与家庭的矛盾被贺循轻而易举地摘出去,如果不是顾西园每周要去茅家上课,根本不会知道贺循与家里有过哪些交锋。贺循留给他的是安全、平静的空间。

师姐又接到顾西园的电话,问她川城有没有实惠的美术集训。

“你怎么又要参加联考了?不是准备出国吗?”

“因为在谈恋爱啊,不想异国恋。他要陪我去阳城念书。”顾西园雀跃地说,被师姐悲愤地挂了电话。

七月开始顾西园的重心转移到了集训上,学费花光了他两年攒下来的奖学金与大部分工资,考虑到之后校招的专业考试,他暂停了茅维则那边的课程,却还坚持在山海间打工,常常画室美术馆两头跑。

贺循放假后去考了驾照,有时能顺路接顾西园回家。他被外公安排了很多事,每天朝九晚九,顾西园有天早上困顿地爬起床,看见贺循对着穿衣镜调整眼镜。顾西园一惊,问:“近视了吗?”

“没有,”贺循皱着眉说,“防蓝光的,每天跟贺董看表眼睛疼。”

顾西园对着他的白衣黑裤细框眼镜垂涎三尺,风纪扣上的喉结像颗散发迷人芬芳的禁果。顾西园抱着他的腰,毛毛虫一样拱上去,因为还没有睡醒,说着不清醒的话:“亲我,快亲我!”

贺循回搂住顾西园的脊背,低头看他,摘下眼镜给了他一个湿吻。

贺循飞阳城那天,顾西园还在画室啃干面包画色彩。手机放在一旁,半个月前就设置好的日期提醒每隔五分钟就要闪一次,通报顾西园两个小时前贺循从家里出发,一个小时前贺循到达机场,半小时前坐进候机厅,五分钟前拍下舷窗外的跑道发给顾西园,五分钟后失去联络。

顾西园画得很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贺文妍亲自把儿子送过安检,只要顾西园理智还在,就该知道自己不适合出现在机场。他很想去送行,但只要他与贺循同时在茅家,就从没有当着第三个人的面交谈过,在贺文妍与茅清秋眼里,也许他俩只是陌生人。

夏季法桐飘絮,笼罩厂区与宿舍楼,像平白起了一场纷乱的雾。川城晴转阴,气温28-30℃。阳城阴转小雨,气温24-33℃。

坐在对面的同学把脑袋探出画布,问顾西园:“眼睛怎么了?进颜料了?”

顾西园不停揉眼睛,含混道:“嗯嗯,我、我去冲一下。”

进了卫生间,他就把自己关进单间,拿纸巾往脸上按。航班还没有离开川城他就已经想念到不行,好像盛夏夺去了他头顶的伞,凛冬剥下他脖颈的围巾。顾西园此前的人生一直让他保持着失去的惯性,贺循是他得到过最好的,但也不会总在他身边。

九月开学画室没有一个人离开,月底顾西园请了两天假回去参加学校考试。老师在得知这位同学是那种如果拿不到奖学金就会因为交不起学费而惨遭退学的情况后,露出了众生皆苦的慈悲表情。

尤莉每周帮顾西园带来试卷和复习笔记,被他精力透支的样子吓到。顾西园自己倒是无所察觉,两件事有一件没做好他都会面临困境,必须打起百分百的精神。阳城那边开学快一个月后,顾西园在他们校园墙上发现了一张贺循上数分课解题的照片,有人发上来问这人谁,很牛啊,这道题就他一个人解出来了。

回:这人是去年全国数学联赛一等奖得主,保送进来的。

又问这位帅哥姓甚名谁。

回:你去翻学校公众号昨天发的创服站揭牌仪式的合照,十个人里九个都是企业家,只有一个大一的学生,那个就是他。

顾西园心里酸酸的,后知后觉贺循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小长假那几天顾西园做好准备在画室度过,他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同学里有个更夸张的在教室放了副睡袋。放假前夜还是有不少人都回家了,本来就是个小画室,教室里不剩几个人,大家凑合一下点了披萨外卖。

正在悲情等待外卖员投喂,收到贺循问他在哪里的消息。

昨天顾西园问的时候,贺循还在学校里,顾西园就没有提想让他放假回川城的事,不抱什么希望地回复在画室熬大夜。

外卖员超时了半小时,通知到门卫室取餐时大家全部饱含怨气,派顾西园下楼去拿,画室在一座旧工业园区腹地,假日的夜晚一点人气都没有,入口附近的音乐酒吧亮着一小圈灯光,本该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贺循提着外套打电话,铃声在近旁响起,贺循抬头看见顾西园,明显地愣了一下。

顾西园又惊讶又兴奋,冲上来,贺循接住他,手在顾西园腰上环了一圈:“怎么瘦了这么多?”

顾西园脑袋在贺循颈边蹭来蹭去,嗅他衣领的味道。出租车停在路边,贺循直接从机场过来的,接了顾西园本来是回市区,现在改主意了,先去吃饭。坐上了车同学给顾西园打电话,问他是取披萨还是去西天取经,顾西园爽快地让他自个儿去拿了。

“你平时都吃的什么?”贺循问。

顾西园听他语气好像也不是在质问或者生气,就说:“有时间的话就去食堂,人太多就啃面包,停热水的时候还嚼过方便面!超可怜的。”

贺循的确是有点生气,但听顾西园这样可怜巴巴地撒娇,到嘴的话就吞了,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顾西园就蹭他掌心,因为在出租车上也不好意思太明显。贺循逗他说:“你是小狗吗?”

“我是流浪狗。”顾西园承认。

又说:“等主人带我走啊。”

贺循把他带到一家食补私房菜,大半夜还在营业,上了石斛鸽蛋黄耳炖阿胶、鸡油蒸黄鱼、百合虾饺酿藕酥、珍珠糯米枣粒。顾西园常觉得自己是棵野草,风吹雨打都不在话下,但给点阳光雨露,立刻就娇气到不行。

在画室里吃颜料都能过活,被贺循喂了一顿,飘飘然,上车倒头就睡着了,怎么被抱回卧室的都不知道。

翌日醒来发现在自己家床上,顾西园还以为穿越了,蹬上鞋子跑出去,看见贺循围着围裙在他家厨房里切葱花做皮蛋瘦肉粥。

“啊啊啊——”顾西园大叫着跑过去,从后面抱住贺循,“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住了?”

贺循底盘很稳,被他撞了一下居然纹丝不动,刀口严谨地比着三毫米的宽度切下去:“你睡着之前自己说的,还把钥匙给我了,不记得了?你是吃饱了又不是喝醉了,记性能不能好一点。”

放假期间贺循有个比赛,特意空了两天回来陪读,还得远程跟团队开视频会议,顾西园喝个粥稀哩呼噜的,被对面听见,问贺循不会是在餐馆开会吧,用不用这么局促?顾西园一边笑,一边脚尖在桌子底下勾来勾去,马上被贺循制裁了。

那边说完事情,这边顾西园的饭也吃完了。贺循把碗筷收进水池,顾西园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不要收拾碗了,来收拾我啊!”

厨房连接着小阳台,仲秋满街的法桐摇曳金黄枝叶,体感温度适宜,日照指数良好,顾西园被贺循按在栏杆上吻,手指从顾西园卫衣边缘摸进来,拇指擦过他因为消瘦而支楞的肋缘,动作轻飘飘的像羽毛。

“瘦了好多。”贺循的嘴唇贴着顾西园的,声音的振动直接传进他体内,顾西园浑身发麻,被贺循摸着、咬着,没人抱着都要滑到地上,有气无力地反问:“怎样啊?”

“抱着硌手。”

贺循的评价与他的动作相比冷静得像个旁观者。

顾西园阵阵恍惚,半个月前还只能在网络上靠一张高糊照片聊慰相思之情的对象,此时就真切的在自己身边,像个必须小心对待不能碰碎的泡沫。

顾西园的后腰抵在栏杆上,上半身悬在阳台外,耳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汽车鸣笛、喘息与轻微的鼻音,钥匙开门的声音,但他不知道是什么。厨房门被人打开,顾西园越过贺循的肩头看见拿着他家钥匙甩来甩去的茅维则,分明被人拥抱着的身体骤然失去温度,栏杆消失,他从二十米的高空坠落。

茅维则手指上套着胡静的钥匙,钥匙扣的福字牌朝向阳台。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