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助他也啊!
东邑王坐在高头大马上,奔驰过数条长街,带着身后跟随的亲兵, 一路行到巍峨伫立的宫门外,稍稍定了定神, 狂躁的小心脏差点就要跳出来。
既然皇帝重病在身, 太子八成已经没救了, 剩下的皇子没有一个能用的——
那这皇位,岂不是明摆着在为他准备的?
老天爷可怜他,让赵陵承那兔崽子害得断了手指, 还憋憋屈屈了这么些年, 余生就是活该让他当九五之尊、君临天下的。
啥也不说了, 这一次、属于他的, 他一定得拿回来。
东邑王略微眯起来自己泛着精光的一双冷眼, 策马往前冲过去,最终停在了宫门前。
“王爷?”禁卫军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一点儿不敢怠慢,颠颠跑过去拱手行礼,“卑职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夤夜前来,所为何事?”
“哦, 是这样。”东邑王神情慵懒地翻身下马, “本王记挂着皇兄病情, 实在睡不着, 特来伴驾侍疾。”
“侍疾?”禁卫军往后探了探头,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爷带着自己的亲兵,来侍疾?”
陛下和东邑王兄弟俩感情深厚,他能懂,东邑王出入皇宫向来不受束缚,只不过吧——
禁卫军拱手垂首,有些尴尬:“王爷恕罪,皇宫重地,若无陛下手谕,请恕卑职,不能放王府亲兵入内。”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手谕?”东邑王慵慵懒懒,从袖中淡定掏出卷明黄绸布的圣旨,递给禁卫军,“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皇兄自打患病以来,白日黑夜的总做噩梦、不能安心,本王是受了皇兄之命,带府中训练有素的亲兵,从旁护卫。”
“不然呢?”东邑王冷笑两声,“难道你还敢污蔑本王,想造反不成?”
“卑职不敢!”禁卫军这么一被逼问,也不怎么再敢细看圣旨,吓得当场就要给东邑王还回去,“王爷请……”
东邑王手里还没拿到圣旨,就突然耳朵嗡嗡,听见从皇宫大内,“轰隆”传出的丧钟声。
“一、二……十,十下,是太子!太子殿下薨了!”
钟声遥遥地远传到宫外头,东邑王膝盖一软,带着身后的亲兵都跟着他共同跪下来,听他哭嚎道:“陵承啊,我这命苦的侄儿,怎么到头来,你还是没能熬过去啊,陵承,你等等,皇叔来看你了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东邑王边擦眼泪,边踉踉跄跄站起来,抽空扭头对着身后的亲兵挥了挥手,催促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随本王进去,看看我这苦命的皇兄和侄儿?”
东邑王缓步哭着从门外走进去时,都听见宫内的哭声响成一片,他站在高墙中间狭长的甬道上,往东宫的方向望了望,那边已经是满目缟素,白得尤其刺目、晃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