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邑王推门进入的时候,差点让寝殿里铺天盖地的苦药味儿给一下子熏吐,他擦了擦眼泪,跪在皇帝皇后的面前:“臣弟见过皇兄,见过皇嫂,陵承的事儿臣弟已然听说,还请皇兄皇嫂,节哀。”
“哎,十六弟,天意如此,你先坐吧。”东邑王坐在床边时,皇帝接连“咳咳咳”了好几声,脸色十足难看,“也不知朕是造了什么孽,竟要在这个年纪,要走朕一个儿子。”
“若真是益阳侯买凶杀害太子,这池家满门,不杀,实在难解朕心头之恨!”
“池家固然该死……”东邑王皇兄也不必过于伤心,为今之计,当务之急是,赶紧再定下个储君人选才是。”
“你说的这些,朕心里自然也清楚。”皇帝坚强挣扎着,勉强让自己暂时忘了丧子之痛,埋头感慨地说,“只是朕把陵承,自他出世起便当做储君培养,如今二十年,谁知道居然就一下、全都没了,老二已经被罚去守陵,小五又是个傻的,老六他……算了,不提也罢。”
“唯今之计,恐怕只有急召老大回京,把大业交给他,这一条路可行了。”
“不,皇兄你错了。”东邑王勾唇笑了笑,一脸的意味深长,“并不只有一条路,这个皇位,你还有第二个人,能托付。”
“是……是吗?”皇帝看样子已经病得迷迷糊糊,好像在认真考虑他是不是还有第七个儿子,虚心求教着说,“是、是谁?”
“呵。”东邑王莫名其妙地冷笑了一下,随即迅速从腰间拔.出短刀,电光石火之间,皇帝只看到有道极为刺目银光闪了闪,片刻后东邑王已经把锋利无比的刀刃架在了皇后的脖颈上,“皇兄觉得呢?嗯?”
“你……十六弟,你想干什么?你快放开阿婉!”皇帝见到自己心爱的媳妇儿被拿刀指着,简直比直接杀了他都难受,捂住胸口坐起来,拼命猛咳,“十六弟,你要造反吗?”
东邑王不装了,他摊牌了:“这还不明显吗?”
“你,你真是……咳,咳咳咳。”皇帝似乎很想爬过去救人,但他缠绵病榻、虚弱已久,根本没什么力气,只能瘫在床上,气若游丝地喊道,“来人,快来人!”
“别白费力气了,皇兄。”东邑王得意得差点就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看了看毫无动静的窗外,“臣弟已带亲兵入宫,将太和宫周围的禁军全部制住,皇兄,别挣扎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