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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 2)

且不说江凛怎么会忽然回来,光是来找自己道歉这点,季明伦就想不通。

难道是过了一年,以为可以当那一晚的事没发生过,继续做朋友?

果然还是直男的思维模式。

将烟蒂捻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季明伦回到卧室套了件睡衣,去对面去敲邻居的门。等了几分钟,来开门的正是昨晚坐在他副驾驶座的长发男生,他看着对方一脸的倦容,问道:“烧退了没?”

苏砚靠在门上,有气无力地摇头。季明伦走进来,用体温枪给他测了下温度,说:“换衣服,我送你去输液。”

苏砚不想动,转身就赖回沙发上躺着了,略长的刘海随着躺下的动作挡住了眼睛,只露出白净的下巴和修长的颈项。季明伦想把他拉起来,刚走过去就顿住了。

虽然苏砚和江凛长得并不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会看着苏砚想起江凛。尤其是刚才见过江凛以后,现在再看苏砚,这种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明显。

过去江凛每次胃病发作,病恹恹又不爱动的样子出现在了眼前。季明伦闭了闭眼,将不合时宜的思绪全抛到脑后,拉起苏砚说:“纪乾明天出差回来了,你要是不想他担心就换衣服去输液。”

搬出纪乾果然有效,苏砚当真去洗漱了,季明伦也回到自己那边准备。等他陪着苏砚走到地下车库,要解锁车子时,发现旁边停着一辆云白色的同款蔚来。

车里的人隔着前窗与他对视,而他身边的苏砚由于发烧注意力不集中,没发现旁边的车有什么问题便坐进了副驾位。

收回视线,季明伦也开门上了车,直到他把车子驶出了地库,江凛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是酸甜口的文,不是虐文。

另外,看到第二章 就着急想骂攻品行有问题的宝子,可以回到文案页面先看清楚设定和排雷哦,感谢理解了。

第3章 你能来吗

接过店员递来的加冰冻柠茶,江凛往前面的栈道入口走去。

海边风大,帽檐下的发丝被风吹得不住飞扬,才走了一小段,冻柠茶的杯壁就渗出了大颗的水珠。看着这杯香甜的饮料,江凛在咬住吸管之前犹豫了一下。

他的胃不好,平时都克制着不碰生冷的东西,可这会儿心情实在差,而且前天晚上喝了半打啤酒也没事,他便不再顾虑,大口地饮了起来。

冰块随着吸食的动作互相碰撞,冰凉的液体争先恐后滑过食道,周身的暑气很快就降了下来,也抚平了心头的烦闷。

这杯冻柠茶是正宗港式做法,酸甜适宜的口感带出微妙的苦涩,与陆喆平时做给他喝的味道几乎一样。记起今天是陆喆回家的日子,他用手机发消息道:【几点到香港?】

手指左滑屏幕返回,视线落在了置顶的头像框上。他晃了晃神,点开季明伦的对话框,看着最后一条消息显示的时间。

距今已经十四个月了。

整整十四个月,他们之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直到今天。

尽管季明伦的态度很冷淡,但是他完全可以理解那人的心情,毕竟当初是他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那段时间无论是季明伦打来的电话,或者到家门口堵他,他都避而不见,微信更是拉黑了。

如果换作季明伦这么对他,他的反应可能会更大吧。

低落的情绪尚未透出全貌,他又被季明伦身边那两个男生搅乱了心思。

以前的季明伦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难道在这一年里放飞自我了?

找到陈妮丹的微信,江凛按住语音键发消息,陈妮丹很快回复了,说他问的娃娃脸男生应该是校篮球队的,没记错的话是历史系的学弟,有女朋友。

江凛又问了长发男生,这个陈妮丹没印象,让他描述得再仔细些。

其实他自己也没看清对方的长相,昨晚在车里,那人穿着黑色的连帽衣,他以为是女生,刚才才发现对方性别为男,而且那人虽然戴着口罩挡住口鼻,但他总觉得眼熟。

吸管里进入了空气,发出“滋滋”的响声,江凛回神一看,原来是冻柠茶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了。

把空杯子放下,他想着一会儿离开时再丢,抬起手臂却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刺痛感。

皱起眉,他用左手握拳,抵在了胸口正下方的位置。

这一年在洛杉矶读书,迫于学业压力,他经常不能按时吃饭,胃又开始频繁地痛了起来。好在后来遇到现在的合租室友陆喆,那家伙是个厨房达人,天天变着花样做菜拉他搭伙,慢慢地帮他把胃又养好了。

低头忍耐了一会儿,疼痛的感觉愈演愈烈。他想着坐在这不是办法,便起身回车里,然而没走多久步伐就慢下来了,随后人也弯着腰,扶住木栈道喘气。

时近中午,热辣的阳光烫在皮肤上,很快就蒸出了一身汗。他咬紧牙关继续走,等终于看到停车场时,已经连迈开腿都觉得费力了。

他有小半年没遇到过这么急的症状了,不禁有点后悔刚才的任性。抹去额角淌下的汗珠,他这个样子也没法开车,于是往对面的路口走去,终于在稀疏的车流中拦到一辆空的士。

听说他要去最近的医院,司机转过头来,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满头都是虚汗,担心他会不会在车上就出什么事。他吃力地解释只是胃病犯了,司机这才踩着油门,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医院。

跨进第一医院的急诊大门时,他已经痛得快站不稳了。好在他看病经验丰富,一见到导诊护士就简明描述了症状和过往病史,护士扶着他去分诊台,给他测完血压后叫了个医生先来看看。

医生为他开了几项检查,了解到他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早上又空腹喝了大杯的冻柠茶,来时还在太阳下暴晒过,便告知他这是突发性胃炎,给他开了药,再开了输液的单子。

护士进来接过单子,扶他出去要进行身份证登记,他想拿钱包,一摸才记起胸包放在车上了。

得知他没带任何证件,护士说可以先帮他开药,不过要他马上找亲友送来。他坐在墙边的联排靠背椅上,被疼痛折磨的神经脆弱得仿佛一掰就会断,相反的,季明伦的脸却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让他记起了以前每次来医院时,那人总是无微不至地陪伴在身边。

懊悔的情绪像弥漫在心头,挥不去的还有愧疚与想念。挣扎了一会儿,他拿出了手机。

【我在急诊输液,身份证忘在车里了,你有没有空能帮我拿一下?】

这条消息江凛编辑了三次,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很容易按错键,他在对话框内删删减减,几分钟后才按下发送。

消息发成功后,他紧张地盯着屏幕,好在系统没有弹出红色的感叹号提醒对方已拉黑他。

下意识地松口气,他熬过又一阵刺痛的感觉。捏住手机的左手指骨将薄薄的皮肤撑得泛白,消息发出去后的每一秒钟都变得很难熬,他会不受控制地去想季明伦看到消息是什么反应。

胃内火烧火燎的感觉在这种煎熬的情绪下又有了失控的苗头,连小腹都开始痛了。他有点撑不住了,想叫护士先给他止痛药,手腕上的watch在这时传来震动,他抬起一看,是来自季明伦的微信提示。

顾不上解锁手机,他立刻点开这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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