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戚灏说，“你说的这个故事都是好多年前流行的套路了，现在已经不新颖了，我给你讲几个新的吧，你想听吗？”
虞洛：“……听吧。”
上辈子戚灏也是，看着挺学术的，却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讲恐怖故事吓唬虞洛，经常把虞洛才泛起的愁思一股脑全压了下去，就光顾着害怕了。
戚灏于是和他讲了起来，虞洛认真听着，其中有两个故事居然是他上辈子就听过的，重听一遍，不仅不害怕，反而倍感亲切。
戚灏讲的都有点口干舌燥了，见虞洛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一副沉浸的样子。不由夸赞道：“看来你也喜欢恐怖故事，我还以为你会听两句就叫我停下来。”
虞洛对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就是觉得挺怀念的，之前也有一个人喜欢给我讲鬼故事，他讲的也和你一样精彩。”
如果连故事内容都一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上辈子流落边缘区的戚灏，和他面前的戚灏，应该是同一个人？
希利亚总不可能连分身会讲什么故事都能预测到吧？
“还有吗，我还有点想听。”虞洛觉得他的声音在耳边还挺舒服的，实验室的环境明亮干净，和边缘区漆黑狭小的屋子完全不同，也不会让他觉得很害怕，就当做是背景音好了。
没想到刚刚还挺好的戚灏忽然撂摊子不干了。
“我还有点事，剩下十分钟了，你自己闭上眼睛安会神吧。”戚灏说，转身走了，从虞洛的角度都看不见他走到哪里去了。
虞洛：“…………”怎么了这是，是自己没给钱白嫖听书的原因吗？
好在十分钟还是很快的，虞洛又躺了会儿就出来了，看见戚灏果然又在书桌前写论文或者别的东西，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好了吗？”戚灏发现他，转过头来温和地说，在光脑上把他的仪器数据调了出来，跟他对比了一下上次的记录，欣慰道：“成效还是很快的，精神力这种东西，增长一点比登天还难，消耗起来却像流水一样。”
虞洛没看屏幕，只是机械地随着戚灏的话“嗯嗯”点头。
“那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回家注意安全。”戚灏收起了光脑，虞洛不知怎么的，觉得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官方了起来，可是仔细分辨，分明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更加友好温柔了，是错觉吗？
“戚教授，可以推荐几本你喜欢的书给我看下吗？在家里无聊的很。”虞洛不肯走。
戚灏想了想，给虞洛在纸上写了基本科普生物和化学的书，不是那种难懂的大部头，而是图文结合的，看起来也综合了虞洛的兴趣爱好。
“谢谢教授，可以再推荐几本你喜欢看的小说吗？你刚刚讲的故事是从哪里看来的，也推荐给我好不好。”虞洛把纸折了起来收好，又希冀地问。
这……七号愣住了，刚刚是希利亚占据了他的身体，他也不知道本体刚刚讲了什么啊。
他在心里疯狂戳本体，“喂，不想露馅就快点告诉我”，但是希利亚不知道是有事忙没空理他，还是故意看他热闹，一直没有回应。
呵呵，不会是刚刚虞洛又说了什么喜欢自己的话，本体吃醋了吧。
七号狠狠无语，趁着本体没有和自己共通无感，使劲在心里骂他。但是骂归骂，现实中还是得给虞洛一个交代的。
温润俊朗的戚教授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等你这几本看完了再说吧。你还小，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总想着看这些杂书，不然会被移了性情，知道吗？”
虞洛：“……”
虞洛：“戚教授，你好像个老学究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66章
“他走了。”戚灏在内心说, “现在你可以出来了吧？”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本体在不在，只是试探一下。不过，虞洛完全离开之后，他确实又能感受到与本体的精神链接了。
“你不会是真的吃醋了吧？”戚灏有点惊讶, 真的有这么在乎吗, “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希利亚回想虞洛刚刚的话, 心里有点沉沉的, “我让你回想你之前有没有和虞洛接触过, 你回想起来了吗？”
戚灏：“没有。”
“做梦也没有吗？幻觉也行，都说说。”
戚灏：“殿下，这……”
戚灏妥协：“真的没有，我的记忆你都可以看到, 你不是也没发现吗？”
“可他的态度分明是认识你。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希利亚十分不确定地想，“或者是平行宇宙？”
戚灏还在求知若渴：“你们刚刚讲什么了，他刚刚让我推荐书给他看, 怎么了，你和他谈论书了？”
“……不关你的事。”希利亚硬邦邦地说。
“你这样让我很难做。”戚灏吐槽, “没有说又要人做间谍，又不给人情报的吧？再这样来几次，他很快就会发现我和你的关联了。他和你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吧？”
“谁说我和虞洛关系不好了？”希利亚下意识反驳。
“好到你用我身体。”戚灏也下意识接上。
然后, 一片静谧无声：“…………”
“我只是, 暂时借用一下, 你也知道我不太方便出帝国。”希利亚假意咳了一声, 他还是头一次在分身面前这么丢脸。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的。”七号立刻说, “确实不太方便呢。”
希利亚压制住内心的烦躁, 一想到虞洛的上辈子或者说在平行空间, 或者其他什么他接触不到的地方，居然和七号产生过亲密的交集，他就控制不住地有一种毁灭的欲望，甚至连舌根都泛起一种麻痒感。
可是，他之前就曾经将分身十九独自留在联邦，刻意没有营救他，间接造成了他的死亡。但是于事无补，虞洛并没有因为十九的消失而移情于他这个本体。那么同理可得，如果因为虞洛和七号的亲近，就迁怒于七号，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可难道就任由七号这样暗暗幸灾乐祸甚至乐享其成吗？如果他一直借用七号的身体和虞洛接触，虞洛后来也真的产生了好感，但是是对七号，继续抗拒他这个本体怎么办？希利亚想到这个可能性，太阳穴不由一阵抽疼。
也许他能掌控很多东西，但是却对少年的心事束手无策。
因为——希利亚第一次意识到——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