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上心的小模样。
听见这句话的阮清愣了愣,看着近在眼前的慕以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陈老笑着离开了,侍女将屋子里面收拾干净,也跟着退了下去,此时房间里面只剩下了阮清还有慕以两个人。
看着阮清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慕以将手中装着蜜饯的袋子塞在对方手上,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他没有离得阮清有多近,隔着一小段距离,看着他脖颈间那骇人的痕迹。
看着看着,白色的小团子又凑近了些,在那上面呼呼了两下。
因着伤处上了药,一阵风吹过,带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将那上面的刺疼都拂去了两分。
阮清睁着一双晦暗不清的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缩小版的人,神色沉沉的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深渊,想要将岸上面行走的人拉下去做替死鬼。
慕以没有发现不对劲,心疼的吹了吹那上面的伤口,笨拙的哄人:“呼呼就不疼了。”
阮清转了转眼睛,就这样看着小团子哄人的模样,半晌,他才出声道:“还疼…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说话,又或许是声带被扯住了,稚嫩的声音带着沙哑,像是踩在成年老旧的木桥上,木桥吱吱呀呀承受不了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又难听的声音。
慕以没有注意到那些,也没有注意到阮清此时的不对劲,他听见阮清说着还疼,以为是药不管用,瞬间慌了神,跳下床就想再请大夫进来。
阮清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正要往外跑的慕以的手。
慕以还以为是小阮清以为他要走,对方才的事情有了阴影,他走了过去,站在床边,将人抱在怀里,伸出手在阮清的背上拍了两下。
“没事的,已经没事了,吃了药很快就不疼了。”
他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是更加放轻声音的哄道。
阮清趴在慕以的肩头,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角,扯起一片褶皱。
他轻轻的吐着气,视线不经意瞥见了那放在书桌上开的正盛的梅花,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面,似乎刚才的混乱并没有伤害到它,从被折下来到现在,依旧是盛开的模样。
“…”
“那是…什么?”
阮清明知故问,吸引着慕以看过去,果不其然,慕以被吸引了注意。
“那是梅花,你想要吗?”
他转过来问道,阮清点了点头,慕以就跑了过去,将那枝梅花拿了过来。
“是要送给我的吗?”
阮清看着那梅花,突然抬头问道。
慕以点了点头,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慕以:“嗯!我看它很漂亮,就想着折下来送给你。”
窗外的白雪亲昵的倚在梅花枝上,却在碰到梅花花瓣时,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擦了过去。
慕以将那枝梅花放在阮清手中,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伤口附近的皮肤。
“还疼吗?”
即使知道这是回忆世界,并不是在真实世界里面,慕以眼中心疼和懊恼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来,在他看来,若是能早点回来,眼前这件事便不会发生了。
但是人类没有预知能力,也不知道会发生意外,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有些人有些事,错过又再次重逢。
阮清手中拿着梅花枝摇了摇头,他看着慕以被包成一个馒头的小手,那上面有他手中攥着石头划出来的伤口,还有碎片划出的,甚至还有其他的。
阮清伸出手在那“包子”上捏了捏,问道:“疼吗?”
慕以的手上有着许多的伤,旧的还没好全,就添上了新的,这回忆世界中的疼觉是真的,被瓷杯碎片扎伤的手此时开始隐隐做疼了起来。
慕以将手往身后藏了藏,似乎是真的想要证明自己不疼,他眼睛弯了弯,眼角的弧度像是天边的月牙,好看极了。
“不疼的。”
他如此说道:“我不疼,我就是怕你疼。”
慕以笑着说,对眼前的小团子道,又好像是在对着另一个。
阮清没有说话,屋外依旧飘着大雪,因为要散散屋子里面的味道,窗户被开了小半,寒气飘进屋里面,但是阮清却并不觉得冷。
坐在床边的阮清看着慕以,措不及防突然说出了一句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要娶我吗?”
他说的明显是刚才老大夫戏谑的那句话,本是无心之语,偏偏被阮清给记了下来。
慕以被问的脸红脖子粗,他看着眼前才几岁的小孩,因为他们现在的年龄都还太小,怕误导了对方,可是一对上那双眼睛,再想起他们初见时的场面,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慕以支支吾吾的,也没说个什么所以然出来,脸颊的红慢慢弥漫在脖颈上,就连耳根也变得通红,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团子。
阮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就笑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说出,他已经全都明白了。
他抬起头,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阮清又问道,他说:“小公子,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慕以整个人都快缩在地板下面去了,好大半天才低下头,闷闷的道:“…喜欢…”
阮清:“怎么样都喜欢?”
艳红的梅花在阮清手中开得正盛,细闻便会发现,里面还带着浅浅的雪气,他被握在坐在床边的小阮清的手上,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慢慢的摇拽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