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最懂得如何拿捏丈夫:“你不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明天就让管家拟好请柬送出去。”
白岑眉心拧起:“……就非得是他吗?”
白夫人闻言,马上虚弱地咳了咳,眼睛里泛起隐隐水光,语气覆上一抹悲凉:“你们父子俩还要因为这个事闹到什么时候?总之,千好万好,好不过咱儿子喜欢,你要是想让我踏踏实实地过回生日,这事就依我,否则,我明天就回娘家住去,咳咳咳……”
“行行行,都依你。”白岑最扛不住自家夫人这招,一边伸手给人轻拍后背顺气,一边无可奈何道:“你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怎么生起气来动不动就提回娘家这一套……”
“你管我,”白夫人脸上一扫愁云惨淡,美滋滋道:“好用就行。”
也不知是不是白礼生坐镇剧组的缘故,这几日片场都是风平浪静,网络上的沸沸扬扬似乎完全没影响到现实生活的正常步调。
非但如此,因金主爸爸亲临现场,一天一个花样儿变着法儿地投喂某影帝,其他人也跟着沾光,连续数日的正餐下午茶外加夜宵,连水果都是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切好装盘后直送过来,全剧组待遇直线提升。
叶珍对此深恶痛绝,在抵御美食诱惑这条道路上,每个努力做身材管理的女明星都能写出一本辛酸血泪史。
某天夜里,趁等戏的空当儿,叶珍凑到魏之宁跟前,托着腮前言不搭后语地问:“每天晚上做运动真的很消耗卡路里吗?”
魏之宁莫名其妙:“做什么运动?”
叶珍无语:“成年人聊天有这么费劲吗,你说什么运动?”
魏之宁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脸蹭地一下红了,硬着头皮压低声音解释道:“……你想多了,我们没有每天——”
“在聊什么?”
神出鬼没的白总冷不丁出现在二人面前,魏之宁心口一紧,做贼心虚般地连连摆手:“没什么……”
叶珍转过头看向白礼生,怨念颇深地问:“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被问到的人笑着朝魏之宁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悠悠道:“我现在是他助理。”
叶珍扯了下嘴角:“……你们那么大一个尚狄,难道就他一个艺人,还要你白总亲自负责?”
白礼生好整以暇:“尚狄的艺人很多,我只负责他一个。”
“……”
怕再交流下去叶珍会当场暴走,魏之宁忙上前一把牵住白礼生的胳膊,却没觉出这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有多亲密,完全是下意识的本能:“我们去那边,跟你说个事。”
外人叶珍:“……”
Ok,fine,就当我瞎了。
俩人离开叶珍的视线,背影很快没入浓郁的夜色中,保姆车就停在不远处,司机兼保镖大周已然不知去向。
车门在身后砰地带上,后座狭窄的空间里,白礼生抓起魏之宁的手腕牢牢摁住,俯身欺近作势要吻他。
“别——”魏之宁侧头躲避,“我脸上带着妆,再亲就花了,会被导演骂的……”
“我在这儿,严飞怎么敢骂你。”白礼生低笑,说出的话简直像个封建王朝的昏聩君主,却还是停住了动作。
魏之宁被圈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内,上半身虚虚地半撑着,托在腰间的手承担去了大半重量,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睛,主动凑上来在爱人唇边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白礼生伸手去掐他的脸颊肉,“不让我亲,你倒是亲得欢。”
魏之宁哼哼道:“我亲过了,你不能再亲了。”
“好不讲道理。”
“……说正事。”
白礼生低头蹭过来,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鼻尖,近在咫尺的声线是带着颗粒感的低沉性感,挠得人心尖发颤:“你说,我在听。”
魏之宁压住内心不合时宜的冲动,迟疑片刻才开口:“……那什么,我收到了一封请柬。”
“嗯?”
“是你母亲下月初的生日宴。”
白礼生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并不知情,却语气微妙地重复了一句:“我母亲?”
“昂……”没意识到不对劲的魏之宁自顾自地说:“昨天下午,信是直接送到酒店前台的,我开始还以为……”
终于被眼前人滚烫的眼神盯得要着不住,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闭了嘴,露出一脸无知无畏的懵懂:“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白礼生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刚刚说……我母亲。”
魏之宁:“?”
某人一本正经地较起了真,“好生疏的称呼。”
“……”
心跳蓦得加速,魏之宁紧张到一时间不知该做出怎样合适的反应,只好垂眸盯着昏暗中的某一点,来自心脏的震颤却在顷刻间覆盖全身,牵动着四肢百骸都微微战栗。
“那应该……怎么叫?”明知故问,眸光闪烁着,染上欲拒还迎的期待。
“你想怎么叫?”白礼生故意吊着他,颇小心眼地翻起旧账,眼底却盛着不加掩饰的笑:“……叫姐姐?”
魏之宁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装傻:“叫谁姐姐,叫你?”
大手沿着戏服下摆堂而皇之地伸进去,掐上腰间的软肉,恶人先告状:“又撩我。”
魏之宁委屈至极:“……我没有。”言罢挪了挪快要被压断的腰,小声抽气:“嘶——腿麻了……”
这招果然奏效,白礼生撑起身体,帮他理了理被自己揉乱的戏服,靛蓝色粗布马褂下是一小截若隐若现的莹白皮肤,指尖贪恋着细腻的触感,流连忘返。
好容易规规矩矩地坐起来,俩人同时收起了心猿意马,聊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