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裴容白忙跟上去。

他二人要的是乔戎玉所住的边上那间地字号房,毕竟“天地玄黄”嘛,除了天字号房,最好的就是地字号了,然而两人正要开门,就听一个大嗓门,十分粗鲁地说:

“快给老子滚开,那是老子要的房间!”

乔松玉和裴容白不约而同地转头过去看来者: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满脸络腮胡须,目露凶光,穿得还珠光宝气的,身后跟着四个随从,皆是一副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模样。

裴容白那双桃花眼一敛,正要说话,一边跟着上来的小二一边不断地跟他使眼色,一边走过来小声道:

“二位爷,你们就屈尊去住玄字号吧,这是黄三爷,你们惹不起的,咱们出门在外的,不就求个平安,能不惹事就少惹事吧……”

裴容白讥诮地勾起唇角,桃花眼微微敛起看着不远处那位黄三爷,道:“哦?这位黄三爷怎么个惹不起法呢?”

那黄三爷正要说话,突然眼尖地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那真是乌发雪肤,唇红齿白,星眸桃腮,比他见过的所有美人都要美上三分,立时看得直呆呆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裴容白愈发不悦,连那抹带着冷意的嘲笑也维持不了了,伸手拉过乔松玉的手护在身后,眸子冷冷地看着那黄三爷,语气亦是冷得砭人肌骨:“给我立刻滚,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一旁当和事佬的小二看得都急死了,忙对裴容白斥道:“你这客官怎么好不明白事理,我都这么跟你说了,你竟还要自己惹祸上身……”

“你滚一边去!”那黄三爷一把拎起小二的衣服领子将他扔小鸡似的扔在一旁,虎目凶狠地瞪着裴容白,“小子,你跟谁说话呢?!”

裴容白愈发冷漠:“我倒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先说个明白,省得我连打的是谁都不知道。”

“呵,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黄三爷对着身后的小厮一挥手,道,“来,卜兴,告诉他,老子是什么身份!”

他身后一个高高瘦瘦、尖嘴猴腮的随从立刻得意洋洋又骄傲地夸耀道:“我家三爷乃是当今丞相裴相府中家奴高盛的妹夫,连宁海府的府尹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你等屁民,还不赶紧滚开?!”

乔松玉:……

裴容白都被气笑了。

“嘿,我说你小子笑什么!”那黄三爷恼了,伸手就想去推裴容白,被他身侧的江上先一步一把按住了胳膊,他便将目光移向江上,咬牙切齿道,“我看你小子是找死!小的们,给我上!”

江上正等着他这句话呢,立刻上前,跟砍瓜切菜似的,一个一个将那黄三爷的随从扔下了楼梯。他十分轻松地拍拍手,看向那个黄三爷:“这位黄三爷,是我动手请呢?还是你自己滚呢?”

那黄三爷见自己的四个随从压根不是这个侍卫的对手,也慌了,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放下狠话道:“有种你们几个给我等着,老子带了人就来教训你们!”

说着,转身慌里慌张跑了,肥大的身躯震得楼梯都砰砰直响。

乔松玉这下也忍不住笑了,打趣裴容白道:“你可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裴容白失笑:“我的确是对这事毫不知情的,随你挖苦便是。”

等晚上乔戎玉来了,听说了这件事,笑得不行,直说:“大约对方寻常都将你菩萨似的挂在嘴边,如今你真出现在眼前,他倒是不认识了。”

裴容白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说:“也不知高盛是真有这妹夫还是这人假借名头招摇撞骗,若是招摇撞骗,背后定然有人支持。”

“先不说这事,反正这事处理起来也容易。”乔戎玉正色道,“我想听听宁海府那件事。”

“哦,关于这件事,泽玉应该与你说过一些了吧?”裴容白亦正色道,“谢家那些来历不明的银两应该是跟倭寇有关,我怀疑有人与沿海的倭寇勾结,抢劫过往商船,然后将钱存进银号里,再由谢家做假账,这批钱就光明正大了。”

乔松玉闻言,略一怔,道:“倭寇的事,我在老家做生意时也略有耳闻,此事由来已久,倭寇甚是猖獗,沿海商船十有六七会遭到洗劫,若是乖乖给钱倒还好,若是不给钱,是连性命都会不保……你的意思,是要……”

“我的意思,是想将倭寇背后的人查清楚,如若能查到倭寇与景王有关的证据,那就再好不过了!”裴容白毫不怀疑——倭寇这件事,一定与景王有关!景王通过这种方式筹集钱财,定然也是为了谋权篡位!

第一百零三章 黄三爷上

第二天早上,乔松玉压根就起不来,他腰酸腿软,浑身像一滩烂泥一样,喉咙都是嘶哑的,裴容白伺候他吃了早膳,他躺着躺着,便又睡过去了。

乔戎玉来看了一回,看完了,目光异样地看了一眼裴容白:“你也太狠了,他第一次,你也不能往死里折腾他啊。”

纵然裴容白脸皮相当厚,但在大舅子的指责下,也不免有些内疚,假咳了一声,道:“把持不住,下次我会注意的。”

乔戎玉啧啧了两声,道:“那你好好照顾他,我们先不上路了,明后天再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裴容白点了点头,又说,“对了,到时候我们去宁海府,要假扮成商人,只是我们目前没有货,银子我这里有,你去置办点货来,我叫暗卫打扮成随从,咱们假扮成贩货的商人进宁海府。”

“诶,那正好呢。”乔戎玉扬了扬眉,剑眉下的眸子中露出光彩来,“我昨天不是去镇上逛了一圈吗?这镇西南边有个村,全是养蚕做丝绒的,之前滞销没有卖出去,正好我想都买下了,不如我今天就去采购,将这些都买下了,再买一些丝绸,咱们就假装贩丝的商人如何?”说到这里,乔戎玉笑起来,“其实也不必假装,我本就商人,你二人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弟夫,就当是一起跟着出来游山玩水的便是了。”

“这自然好。”裴容白早就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让乔戎玉来,而不是乔泽玉的。

乔戎玉走后,裴容白一边看书一边陪着乔松玉,直到快晌午了,乔松玉才悠悠转醒。

“我渴……”乔松玉幽怨地看着裴容白,这时的裴容白自然是千依百顺,立刻倒了茶水来,扶着乔松玉坐起来,喂他喝下,还问道:

“还要吗?咱们自带的茶叶喝完了,只能喝客栈的,你将就一下。”

“还要。”说实话渴起来就算再好的龙井那也是牛饮,管它茶叶是什么呢。

裴容白便又喂他喝了两杯,乔松玉这才解了渴,道:

“我喉咙被灼烧过似的……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裴容白宠溺地笑着摸摸他的脸颊,“松儿昨晚叫了一夜,也的确辛苦了。”

“乱讲!我哪有!”乔松玉又一下红了脸,“你讨厌,都说不要了……以后再也不做了!”

“是是是,不做了。”裴容白此刻是尽数答应,不过到时候提枪上马了,再做不做,就由不得乔松玉了。

乔松玉穿了外衫,又问道:“我大哥呢?”

“他去买丝绒去了。”裴容白回答道。

“这时候他还想着做生意呢?”乔松玉心想,怪不得自家生意这样蒸蒸日上,有他大哥在,不发财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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