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取其一分明就能达成你的目的,你为何要做到这程度,与整个妖族为敌?”
“眠欢…”苍羽望着那张与姬宿秋相似的脸,眸中显出几分忪怔,“我等不及,宿秋也等不及了,他的神魂残损得厉害,恐怕只有五百年可等了,五百年…我要去哪里找一个神?”
一二的法子都太慢了,他以为他等得起,可事实是不行了,他得更快,更快一点才行,他像是押宝,选了一个最稳妥的能成功的法子,还要两个剑走偏锋的邪方,等待三者之间是稳妥的一个满足他的心愿,还是两个邪方能给他惊喜。
“……”要骂他薄情寡义,虚伪深情,终究是没什么用,姬眠欢只接着道:“你养神,想用呼那策。”
“他是最合适的,你也该知道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我听楼江说,那群狐狸选了你去炎地里用灵器换宿秋的下落,”苍羽道,他目光忽而一柔,“看来你已经取了心头血,过了玄池,如今血脉已然纯净,没有当初的杂污之气了。”
“他若是知道,定是高兴。”
“他若知道我是取呼那策心头血换来的纯净血脉,”姬眠欢扯扯嘴角一笑,“应该不会高兴,反倒是会把我打个半死,丢出灵镜。”
“宿秋是个死脑筋,你不必说这些,等到赤鸢神魂成熟,我就将那魂晶摘给你。”苍羽道。
“不必了,那魂晶,我自己会摘下来。”姬眠欢道。
苍羽微微有些吃惊,就听见姬眠欢说:“我想,我能比呼那策更快温养出一个神。”
作者有话说:
我们成熟稳重的古耽读者深知,刀刀是为了更甜的糖糖。
第73章 【修改新版】
“胡闹。”苍羽眉间轻蹙,周身的威压骤然散开,压得姬眠欢快喘不过气。
“你怕舅舅怪你?”姬眠欢运起妖力抵抗苍羽的压力,整个青云殿都开始微微摇晃,小几上的茶杯却还端正放着,他暗带嘲讽之意嗤笑一声,“那你想动摇妖族根基去修补天梯,覆巢之下无完卵,狐族也一并不得生,你就不觉得他会怪你?”
“若是那只狼妖能有些用处,自然不必危及整个妖界,我亦不会再动手收集各族的灵器。”苍羽不在意道。
“你散播下吞噬之法,助纣为虐绞杀妖族数万,麒麟灭族,如此也就当无过?”姬眠欢眼前发黑,感觉耳侧的大穴突突地疼,他强撑着不适捏碎小几上的茶杯,破碎的瓷片扎入手,勉强稳住心神。
“呵,”苍羽口中发出一声轻嘲,他周身威压收拢,垂下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贪念咎由自取,与我何关。”
好一句与我何关,姬眠欢手掌撑着小几的角,心中冷笑。
尸山血海,毁种灭族,妖界的腥风血雨与苍羽而言不过无聊蝼蚁间的争斗,他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你要动呼那策是不行的,”姬眠欢松开手,扎入掌心的碎片沾染血色落到地上,清脆一响,四分五裂,“我把舅舅的魂牵给他了。”
“你说什么?!”如若方才的仅是一点对姬眠欢的小警告,此番消息落入耳中,苍羽脸色乍变,怒意浮现于眼底。
牵魂一术是狐族的秘术,而来姬宿秋也曾与苍羽亲密无间,将这牵魂一术简略起说过几句,即是将一方魂魄寄托予另一方,若被寄托者魂飞魄散,寄魂者也将无所依存。
“你竟为了那狼妖如此对你舅舅?你也舍得?”苍羽怒极反笑,一道灵力扼住姬眠欢的咽喉。
“呵呵……”姬眠欢咽喉处发紧地疼,却还笑出几声,眼眸内嘲讽之意更深,“我自是不知道我舍得他们中的谁,却是知道你会舍不得。”
“你要用呼那策开天梯,就杀了舅舅,我一个人也无趣,索性一起走。”
“好过听你苍生大道,冠冕堂皇,扯下去全是肮脏的蛆虫。”
“你,你……”苍羽显然被他气得极深,怒而起身,一甩袖捏住姬眠欢的脖颈甩出殿内。
“你若非要替他死,自留信给宿秋,向他认错,”苍羽的声音里怒意未消,“原本祭魂选定的日子就在妖族春祭后,你好自为之吧。”
姬眠欢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唾沫,猩红的眼眸注视着那道逐渐关上的门,他抹过嘴角的血,声音不大不小道:“我没错,要我怎么向他认。”
青云殿的门啪地一声重重合上,一股灵力直将姬眠欢逼退,他不再留恋此地离去。
灵镜的禁地里,姬眠欢拖着一身疲倦依靠在魂池旁,他枕着手臂望向姬宿秋稳定下来的神魂,长长叹息一声。
他想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变成一只只有三条尾巴的小狐狸缩在石壁下,像他从前靠在姬宿秋腿边,许是心神太过疲倦,又加之魂术对自己的催眠,姬眠欢很快坠入梦里,梦里他还是三只尾巴的狐狸,摇着尾巴问舅舅,何时能有像姬宿秋一样的九条尾巴,何时能走出灵镜,看一看妖界人间。
风迟月晚,最是好安眠。
蓦地,姬眠欢却从睡眠里惊醒,他浑身炸毛地跳起来,仓皇望向禁地之外。
他的一段神识,断了。
那铃铛响起来的时候,呼那策正从凌伊山房内退出来,再过几日就春祭,凤族的请帖堆成堆,慕容潇只好先归去一趟,呼那策执意相送,慕容潇却瞧见那铃铛响,说:“看来是有约了,真不凑巧。”
“我先送你。”呼那策握着那铃铛,眼底微亮,却还是忍着立刻去见姬眠欢的冲动。
“不必,”慕容潇按住他肩头摇摇头,目光停留在呼那策明显鲜活起来的眸光上,眼眸微弯道,“君子成人之美。”说罢化身一抹赤红腾于天际,往昆仑玉的方向飞去了。
呼那策待目光所及之处再也看不见慕容潇,这才去往炎地的结界处。
那枚响动的铃铛一直指引着他到一处空旷灵脉,他方才来得心急便化了原型,而今站立此处才化为人形,握着那铃铛目光扫了一圈四周。
忽的眼前一黑,一双手遮住他的眼睛,一口咬在他右耳垂上,继而温热的鼻息落在颈项。
“耳坠怎么不见了。”姬眠欢亲了亲那耳坠痕的位置。
“碎掉了,雷劫时候。”呼那策道。
他眼前一片黑,目不能视,周身的感觉便格外明显,狐狸舌尖划过他颈线,尖牙在脆弱的喉结处几次磨磋。
“护着哥哥,碎了就碎了。”姬眠欢松开遮在呼那策双眼前的手,转而从背后将他抱在怀里。
“不是说春祭吗?缘何现在就来了,”呼那策轻声问姬眠欢,他并不经常多话,此时却有好多话想说,也不十分主动,此时却想表达,于是他转过头,敛住心头闹了多日的相思,只道了极简短的一句,“我想你。”
恰似独望寒月,孤对灯,辗转反侧不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