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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2)

看着赤娆缓缓闭上眼,姬子夜神色淡淡松开手,将化作一条赤色狐狸的赤娆装进一条长木盒里,他将木盒子安置在自己的洞府内,才去镜宫回复姬眠欢。

姬眠欢已然换过一身新的衣裳,不知是不是姬子夜的错觉,往日姬眠欢最喜好的是华丽的赤色长袍,如今的衣服却多是偏白。

一身月色长袍,加之一头银发和雪色的肌肤,全身上下的重彩便集中在腿上蹬着的玄色镶金边长靴和鼻梁下殷红的唇上,姬眠欢手支撑着脑侧,掀起眼皮看向姬子夜。

“属下已处理完了。”姬子夜道。

姬眠欢盯着姬子夜垂下的眼,发出一声轻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会不知道我的性格吧。”

靴子踏在地毯上,声音微弱,一步步靠近时姬子夜还是心中一紧,他维持着镇定道:“若是王上要见,今夜事成以后也不迟,现下应是要把今夜的部署完善还才是。”

“呵——”轻笑落在姬子夜耳中,一时心脏上的咒印化作荆棘缠绕收紧,他瞳孔一缩,咬牙吞没痛呼,勉强开口道:“若是王上想看,也不急于一…”

“不了,”姬眠欢打断他的话,一并将姬子夜心脏上的咒印松开,目光似有些新奇,似笑非笑对上姬子夜的眼睛,“能获得一个你的把柄,倒是比杀了一只无关紧要的狐狸,对我来得更值得。”

自从虎族来犯,灵镜已然很久没有过这般盛大的宴会,灵镜的传统里君王举办的宴会众民同乐,于是众狐狸都能分到一杯羹,名叫外宴,庾琛一党自鸣得意,在外宴上占据大头,一桌子好菜好肉好酒,都是从别的桌那里夺来的。

几只狐狸觥筹交错,正是兴头,一旁桌子上的一只小狐狸眼馋得很,偷偷把爪子伸向那桌菜,被桌上一只狐狸一把按住手。

“好哇你,太岁头上动土,老子砍了你的手!”他一把刀劈在小狐狸手旁,刀刃嵌入桌面,直挺挺立着。

小狐狸吓得吱哇乱叫,眼泪都直接飞出来,那只狐狸喝醉了酒,竟真的拿起那把刀往小狐狸手上砍去,数声惊呼下,那狐狸动作一顿,一下身子向后倒去,胸口一把红刃刺穿衣服,又利落抽出。

一桌子的狐狸开始尖叫,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被包围起来。

镜宫之内已是血气弥漫,姬子夜捏碎最后一个庾琛小党首的妖核,擦擦脸颊上的血,望着一身白衣光洁如故的姬眠欢,眸底转过暗光,“王上,都清理干净了。”

坐在主位的妖撑着下巴,酒一杯一杯往嘴里灌,他双眼猩红,脸上全是醉意,听着姬子夜的声音有几分茫然,随后回过神,疲倦地蹙眉摆摆手,抱着膝盖蜷缩着靠在椅背上。

“王上不去主持分配吗?”姬子夜弯腰道。

姬眠欢目光怔怔看着地面,好久才开口:“拿走吧,都拿走吧。”

“我什么也不要。”

姬子夜退下去以后,镜宫里只剩姬眠欢一个人,他从怀里小心掏出一枚铃铛,润湿的眼角说不清是因为醉了还是哭了。

这本是一对传唤铃,也只剩一只在了。

他轻轻摇响,一下,两下,三下,只是再也没人能在另一端接到他的思念。

他自嘲笑了笑,又拿起酒杯喝酒,指望着今宵几斗金樽酒,叫他能长醉不负梦中人。

第75章

玄宫内,月寒凉。

呼那策从昏沉的梦里醒来,他扶着床沿起身,神色恍惚,轻微挪动下身,尽管伤口已然凝结成一道疤,仍感觉到一阵钝痛。

意识清醒过来也就明白梦中的痛并非梦,呼那策低头察觉自己换上一套新衣,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赤着脚踩踏到地上,连忙在宫殿角落里四处奔寻,见木施和柜子里都不曾有,胸口处的痛感越发明显,明珠璀璨的玄宫内各种宝饰陈列,却无一个是他要找的。

多处翻找终是发现一没见过的小盒躺在桌上,呼那策拾起小盒打开,里头又是一手帕,摊开手帕才看见其中的铃铛。

呼那策垂着眼将那铃铛收拢在手心,他一时好似极为疲倦,坐靠着床柱,无法入眠,只望着铃铛,便有绵绵的恨和思念要从眼里涌出来,他指尖抚摸过铃铛上的纹饰,对着玄宫里悬挂的明珠细细看,才察觉这上头的花纹似那次在真知镜里见过的心月梅模样。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回想姬眠欢字字讥讽,几分尽是自嘲,偏偏心头的苦意和痛楚都散不去,情是叫理智为难的东西,并不听从主人讲一句道理,自顾自欢喜也自顾自泪垂,几番折磨得终是生恨生怨。

从未尝过情暖便更是渴望,急切到把憧憬变成痛苦,可偏偏到头来旁人戏说是水月一场,如当头一棒,因爱而跳动的心便变得疲倦,直到像失水的草木一样干枯凋零。

可笑他恼怨恨伤,到头还舍不得碰姬眠欢一根头发丝,连拍碎的铃铛也是假意断舍,实则自欺欺人的把戏,也许那狐狸说的是正确的话,谈情说爱不该是两个王应该有的行为。

呼那策不断说服着自己,他的心刚硬起来半分,忽而目光顿住,瞳孔紧缩。

手里黯淡无光的铃铛竟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光芒照进他金色的瞳孔里,像火一样闪烁。

一下,两下,他的眼睛不敢眨一下,心里默默数着,屏气凝神期盼着第三下。

铃铛真如他料想和期望地那样闪了三下。

呼那策刚建起的防御瞬间被击碎,泪水无声从眼眶坠落,随后眼底逐渐小心翼翼升起希冀。

铃铛闪三下,就像有人从身后将他抱紧,暖意和酸楚错杂里,耳侧轻轻的一句我想你。

这一抹亮叫呼那策心底生起贪恋,勾着他不计所有眼泪和痛苦的风险,也不计道途的长远和晚风的凄厉,乃至一生中头一次放弃尊严和自己的责任,不顾一切想要扑向那火样的贪恋。

醉梦里,亲昵的低吟在耳畔萦绕,千万声轻唤,结局是相拥着团圆。

糊涂着催眠自己得了一晌梦里的贪欢,姬眠欢心满意足醒来,手里还攥着那只铃铛,只是酒醉后头疼还在,抬手揉揉额角,闻着姬子夜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Hela

“……王上,有客人来了。”

“谁?”姬眠欢站起身,醉酒得眩晕感还停留在眼前,他下意识扶住椅子的扶手,蹙眉不耐烦道,“不管是谁都不见,让他滚。”

“恐怕是不行,”姬子夜垂下眼,眼里有些幸灾乐祸,“因为狼君已经强行破阵打进来了。”

他话语刚落,姬眠欢一下站直身子往外望去,心中一下大喜大悲交加不知该露出什么神情,就这般失态焦急睁大眼看向外面,片刻又颓然坐回椅上,缄默又饮下一杯酒,摆手示意姬子夜退下。

呼那策来时见到的就是这般场景,银发蓝眸的狐君一身白衣,玉白的手轻晃着夜光杯,霜睫低垂,潋滟眼眸点一抹醉红,压胜整个镜宫里的千斛珍珠,万颗萤石,他抬起眼眸冲着呼那策一笑,遥遥举起酒杯,后不等呼那策开口便一饮而尽。

“狼君果真厉害,那样的口子换做别的妖,莫说夜行千里,只怕命都要没了。”

一根银丝勾着呼那策的腰将他拖近姬眠欢,他撑着妖力和姬眠欢隔开一段距离,又舍不得地停留在差一点就能鼻尖碰上鼻尖的位置,要开口时忽被姬眠欢掐住下颌,按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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