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叫黎子薰,很调皮的。
葛卯儿:还有个特别特别聪明的,和你读书时候一样……叫周小秋?
兄妹俩吃了饭,聊了几句家常;出租车停在店门口,朱鸿袖从车上拎着塑料袋下来。
葛升卿的呼吸微微急促,但努力露出镇定的微笑,接过鸿袖递来的消炎软膏,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黎慧慧。
鸿袖摆摆手:出院了。
他一愣:怎么会出院?她病得很重。
鸿袖:好像大半个月前就出院了,肯定是家属办手续接走的。
所以,黎至贤夫妇把病危中的女儿接回了家。不知发生何事,最后黎慧慧被掩埋在院中的柳树下……
最奇特的是,女儿失踪,黎家没有报警。
把卯儿送回职业技术学校,他打算回家找永季商量;经过龙池中学门口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一对母子的身影,很像周小秋和周母。
但他还未看清,母子俩就走入了龙池的大门,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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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等孩子们都睡了,两人偷偷摸摸来到院中柳树下,查看黎慧慧的情况。
她被埋得很浅,如果是抛尸,那应该更谨慎些才对。就像他们埋两个大冰柜,在施工坑的基础上又往下挖了两米多才放心。
可黎慧慧就好像是直接被放在柳树边的施工坑里,然后浅浅盖了一层土。就算是最低级的白家爪牙,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升卿查看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外伤,也没有挣扎……表情也很平静,是平躺着离开的……就像是……
像是自然死亡。
永季想得很浪漫:会不会是这姑娘自己觉得不行了,就突发奇想,跑到这睡下了?
升卿觉得不是:那她拨泥土的时候,指甲缝肯定会留东西。但她的指甲是干净的。
傅永季不敢开手机的灯,只能拿屏幕的微光替他照明: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埋那么浅,但孩子跑来跑去,居然没人发现。
两人拿起铲子,想把她重新掩埋起来。可就在这时,在夜里的微光下,他们都注意到了附近的异样……
——脚印。孩子们在塑胶操场上留下的脚印。
白天的自然光下完全看不出异常。但是在夜晚微光之下,塑胶材质上的脚印灰尘显得格外明显。
孩子脚印遍布操场各处,却独独绕开了这片地方。这里太干净了,只有几个大人偶尔走过的足迹……
为什么孩子们全都绕开了这?
突然,铁门被推开的刺耳声音划破长夜,有人进入了白山校舍的院子。几乎是本能的肌肉反应,两人一人一铲土将黎慧慧重新掩埋住。
月色照亮来人的身影,看见那身制服,他们的血顿时都和冰冻一般凉了——
那是三个民警。
他们步入院中,见柳树下就是两个大人,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三人便掏出证件,朝傅永季走来——
民警:是傅永季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第11章
白又漆得到消息、匆忙赶到时,审问刚开始了十五分钟。
他走得太急了,气息都不稳,需要用手杖支着身子才能勉强不摔倒。几个手下不安地护送他走进门,白又漆见葛升卿坐在审问室外等,立刻冲了过去,抄起手杖想打他。
葛升卿比他还气,几乎没了理智,一把揪住手杖,反手一个耳光把他打翻在地。
几个手下想冲过去控制他,被他拿手杖直接撂倒;他用手杖指着地上的白又漆:是你?
白又漆:什么“是我”?明明是你拖他下了水!
葛升卿:还装?就是你设计陷害他!
白又漆:瞎扯也有个限度!肯定是你做事没做干净,牵连到了他!自己手艺差还怪别人!
葛升卿:我手艺差?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
两人互相指责了好几句,气氛诡异又荒谬,几乎又要打起来;直到有个人从门外进来,一脸怒容地喝止了他们:小葛老师,你做什么?!
见到那人,葛升卿呆住了——那是乔真。
双方都坐回了等候椅上。乔真咬牙切齿,不断用手指指着他:小葛啊小葛,你太让我失望了!是我报的警。要不是我去查了查傅永季的身份,还真不知道这是个刑满释放人员!
乔真: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体育老师?你这个负责教师怎么能那么不负责?对老师的身份履历,要核查核查再核查!
葛升卿哪里敢答话,低头喏喏。乔真大发雷霆:你还……你还对我们市级杰出青年白又漆这样说话?你平时有两副面孔啊?
——对座的白又漆突然呜咽一声,捂着刚才被打的脸,好像伤得很重一样。
葛升卿:你再给我装?!
白又漆:乔县长,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那么多孩子,平时不知道被他怎么对待……
葛升卿:装……装禁停标志……县长,白家那个别墅群三天两头的乱画禁停标志,傅永季吃了好多罚单……
他只能卖穷博同情;白又漆直接捂着头,说被打得看不清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