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这么巧?
他又掏出一锭银子,“想必你们镇上的村子你都熟悉,把名字带景字的都给我列出来,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成,您等等。”
小伙计拿过纸笔边想边写,刚写了两个就停下了,他尴尬地摸摸鼻子把纸递给郑成乾:“客官,就只有这两个村子,一个是山景村,一个是水景村,它俩相邻。”
得了有用的消息几人也不耽搁,出了书肆李壹不禁夸道:“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多亏了二掌柜,我们咋就没想到呢,唉!”
“得了,别拍马屁了。”郑成乾勾唇一笑,“先去钱庄吃饭,吃饱喝足我们再去找人。”
江现离晕倒后就没了意识,脑海中还是那个梦境,但这回清晰了许多。
那日江义突然把他叫到书房,说起了他和母亲的往事,说到伤心处还挤出几滴混浊的泪,正当江现离纳闷为何要演这出夫妻情深的戏时,江义擦擦泪道出了真正的目的。
“离儿,你是咱们家的长子,爹也知道你自己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娘也给你留了不少银子家产,再怎么说你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能不管爹啊,最近家里的生意出了点岔子,要走一批重要的货,别人去我都不放心,只有咱们自家人才信得过啊。”
江现离闻言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冷冷地说:“你的好儿子江卫呢?”
“别提了,这不是那日喝多了酒把腿伤了吗,这孩子我啊指不上他,爹就求你一次,你帮帮我行吗?”
他难得放低姿态,江现离却丝毫不为所动,眼底浸满了嘲讽,江义小心观察片刻索性也不装了,直截了当道:“你帮我走这一趟,等你回来我就许你把你娘的牌位迁出去,从此以后就当她生前我们已经和离了,怎么样,答不答应?”
江义知道他这个儿子半点不念旧情,唯一能让他牵挂的就是她娘的灵位和那座坟,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能把唯一的把柄舍了,但这次的事确实棘手,只有江现离去能办妥。
屋里静得针落可闻,直到江义端着茶碗掩饰的手开始细微的颤抖,才听到一声低语:“我答应了,别忘了你的承诺。”
再抬头时就只见大敞四开的门不见人影了。
梦境一转车队走在山路上,本应走另一条路,但那里的桥被山洪冲垮了,只能走山路绕路,几人都是江现离的亲信,自然信得过,却没想到前方有埋伏。
那些人刀刀致命,拼命洒毒药又是不留活口的打法,江现离本能博得生机却被后头失控的马车撞下了悬崖,掉下去的一刹那,他看到了来人扯开面巾露出刀疤的脸,分明是江卫手底下的护卫。
原来这件事是他们父子计划好的吗。
怪自己还是轻信了那个所谓的父亲。
梦境消失变成了一团黑,江现离想睡一会儿却听见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别哭了。”
江现离费力睁开眼睛,就见一双肿成桃子般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周禾见他醒了,本想把眼里的酸意逼回去,可泪水收也收不住,压抑的情绪终于冲破束缚,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周禾。
“眼睛都肿了,我这不是醒了吗。”江现离动动身子觉得一身轻松,后脑也没了刺痛感,而且他好像都想起来了。
周禾埋在他的颈窝泣不成声,单薄的肩膀抖个不停,眼泪转瞬就沾湿了他的领口,江现离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眼前哭成泪人的人一定担心坏了。
“别哭了,小心眼睛难受,抬头我看看。”江现离温声哄他,掌心托起他的侧脸,小心地吻吻湿润的唇角,尝到了那咸涩的眼泪。
周禾瘪着嘴,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下落,泪花沾到衣襟上晕出了大片痕迹,江现离心疼地抹抹他的眼尾,“周禾,我都想起来了,别哭了,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他揽腰稍一用力就把周禾抱上床,面对面地让他趴在自己怀里,侧头贴贴他的耳尖笑问:“想不想听?”
周禾垂着眼,藏起了湿漉漉的眸子,撒娇般蹭蹭他的脖颈,哽咽一声:“想听。”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找到人了~~~
第69章 有身孕了
这一日周禾的心情大起大落, 看见江现离醒来后彻底放松下来,听着他低柔的嗓音不知不觉就阖上了眼。
江现离放在他背后轻拍的手顿了一下,颈边是周禾有规律的呼吸声, 哭了一日鼻子不太通气呼吸也重了不少,一枚带着怜惜的吻轻轻印在了白皙的侧脸。
“睡吧。”
江现离抖开身旁的被子,盖住了两个人,刚要阖上眼,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柳儿睡醒后急忙下床跑过来看江叔叔,叔叔醒了爹爹却睡着了。
他小手揉着眼站在床边小声儿问:“叔叔好了吗, 爹爹也生病了吗?”
“爹爹没事。”江现离递给他一只手, 笑着拉他上床, “今晚我们一起睡, 柳儿快上来。”
给小家伙盖好被子,三人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 江现离眼皮动了动习惯性地去摸摸周禾的脸, 结果触手滚烫,吓得他瞬时惊醒, 周禾双眼红肿还在睡梦中,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周禾, 你发热了,我去找大夫。”江现离不知他能不能听到,忙穿衣披上外袍就出了门,有了昨日贼人进门的前车之鉴, 走时特意锁了三道锁。
一大早杨芪还没睡醒就听见堂屋吵吵嚷嚷的, 老大夫一边数落江现离一边拎着药箱随他出门。
杨芪揉揉眼睛问:“大伯, 出什么事了?”
“周禾又发热了, 我去看看。”
这下杨芪的瞌睡也醒了,忙催促:“你们先去,我马上过去。”
他回屋一件一件穿好衣裳又围上围脖,确保自己暖和不会受凉才小心地扶着肚子出了门。
周禾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额头被一只带着清香的温度略低的手覆盖,凉凉得别提多舒服了,忍不住蹭了蹭,嘴里嘟囔着:“好热。”
老大夫侧头看了一眼边开药边道:“昨日看你晕倒又吐血那副模样可把他吓坏了,受了惊情绪波动又大,早上就发出来了,小禾这身子骨自己好多了,若是放在之前当场就得晕过去。”
不一会儿江现离的手心就出了汗,他接过药方正要去熬药,杨芪适时推门而入瞄了一眼大床问:“怎么回事?昨日惊到了?”
“嗯,烧着呢,你去给号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