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离左边牵着安安,右边扶着江暮云,这时一个老太太过来,先是斜着眼睛看了看许星离,然后笑道:“小江啊,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了吗?我朋友那儿子腿脚虽然不方便,但工资很高的,而且你也看不见嘛,最重要的是他不嫌弃你带着个孩子。”
安安缩在许星离大腿后。
许星离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老太太:“这是谁啊?”
安安说:“这是我妈妈。”
许星离面容十分不善,老太太一阵尴尬,又把锅甩江暮云身上:“原来不是单亲家庭啊,那怎么一直都是一个瞎子一个人带小孩?”
江暮云无奈:“李阿姨,我之前就再三和你说过我结婚了,我有老婆有孩子,只是你不相信。”
“老了记性不好了。”老太太显然是没把江暮云说的话当回事,以为她说的都是借口,不然哪家妻子或丈夫会让一个瞎子独自带小孩?
要说媒的老太太离开了,许星离却沉默起来,原身就是个废物,总是让妻子女儿这样受到欺负,自己却躲在家里发脾气,也不知道江暮云怎么会看上原身的。
“回家吧。”江暮云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星离带两人回家。
“纪疏桐今早来时买了菜,我去做饭。”许星离去厨房做饭,平时江暮云也开锅,只不过厨具相对简单,用的是电磁炉,并非煤气灶。
许星离厨艺一般,一家人坐一起吃饭,江暮云身体放松了许多,因为在家里她不用摸索,只要布局没有改变,她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似的,穿梭在各个空间里。
吃完饭,电视里放着新闻节目,安安回房间抱着一只白色小兔子玩偶,坐在沙发上玩,过了一会,她说:“妈妈,小兔子受伤了。”
江暮云:“那妈妈给它做手术?”
安安说:“嗯。”
许星离瞟了一眼,那个兔子玩偶看起来被剪刀剪过多次,但又被重新缝合起来,加上经常被洗,已经不再柔软,甚至有些干硬。
许星离:“重新买一个好了。”
安安摇头:“这是妈妈你送的。”
许星离不再说话,江暮云起身去拿来针线盒,虽然那是盲人专用的,但穿针引线还是不方便,许星离:“我来吧。”
江暮云递给她,两人手指相碰,许星离怔了怔,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小兔子的耳朵已经快要掉下来,露出里面包裹的棉花。
许星离捏着针,笨拙地缝合,果然毫不意外地扎到手指,她下意识嘶了一声。
“怎么了?”江暮云担心道。
许星离本想说没事的,但看到江暮云担心又无措的模样,明知道她看不见,还是把食指递到她面前:“不小心扎到手指了。”
然而她还没反应过来,江暮云就摸索着捉过她手指,轻轻含在嘴里。
许星离身体彻底僵住。
手指被温暖的唇舌包裹着,甚至能感觉到被轻轻吮吸。
她身体仿佛被打开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开关,有种奇妙的熟悉感。
第4章 温热
安安歪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许星离尴尬地抬了抬手指。
江暮云也反应过来,急忙松开许星离手指,白皙脸上泛起丝丝红润,低垂着头,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抱……抱歉,条件反射。”
确实是条件反射,许星离自己也会下意识选择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这算是一种生物本能,只不过被江暮云抢先一步罢了。
她说:“没事,只是不太卫生。”
江暮云闻言头垂得更低了。
她头发乌黑亮丽,长度刚好到肩部以下,之前一直散着,回家后简单整理过,用抓夹夹在脑后,温婉中透着几丝慵懒,此刻侧脸被垂落的发丝遮住,看不分明。
许星离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说:“我不是说你。”
虽然只是被针扎到,谈不上破伤风什么的,但她手指刚刚摸过遥控器,说不定有细菌。
她指的是这方面的卫生,而江暮云显然误解了。
江暮云没说话,低垂着头,默不作声递给许星离一张纸巾。
许星离:“……”
她怔怔地接过来。
其实她俩是夫妻,即使原身再怎么废物人渣,但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什么亲密事没做过?
妻子手指受伤,下意识捉过来含住再正常不过,甚至还可能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只不过她如今已经不是本人。
知道江暮云脸皮薄,许星离默默叹了一口气,没再提这事,她重新捏着针把兔子耳朵缝上去,这次小心翼翼的,没有再扎到手。
安安屏着呼吸在旁边等着,见许星离大功告成,欢喜地抱着小兔子,激动道:“谢谢妈妈。”
许星离尴尬:“缝得有些粗糙。”
她不擅长针线活,针脚歪歪扭扭的,十分难看,而江暮云之前缝的地方针脚又细又密,很漂亮,很难想象江暮云一个盲人能做得这么好,不知道缝的时候有没有扎到手指,许星离莫名担心到。
“很好看呀。”安安把小兔子递到江暮云面前,“妈妈,你摸摸。”
江暮云双手接过小兔子玩偶,摸索着找到兔子耳朵后,手指轻轻抚过许星离缝合的位置,动作仿佛抚摸情人身体一般温柔,脸上露出浅浅笑容:“是很好看。”